我好像說了大不敬的話。
“好。哀麗秘榭的尋秋,加兩個學分!”
天呐,是兩個學分!
那刻夏老師好大方……
好人,愛說,多說。
白厄偷偷給我豎大拇指,我挑起一邊眉毛、非常受用地收下了他的誇獎。
“那我問你,你認為靈魂與軀體是否不可分割?”
“正常情況下不可以。人從幼年到成年,意識一直在成長,閱曆一直在累積,軀體同樣如此。靈魂與容器同時生長,彼此兼容。如果要在保證某一方不變的情況進行分割,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你的意思是,可以同時分割靈魂與軀體。”
“分割軀體很疼啊,那不是自殘嗎?老師的想法真是太危險了。”
我甩了甩尾巴,垂下的尾巴纏住了白厄的腿,他有點不自在地擡頭看着我,但礙于在上課,他一聲不吭地忍住了腿上傳來的癢意與束縛感。
“在分割靈魂之前,重新為靈魂打造一個合适的容器不就好了嗎?如果靈魂有可能融合擴大,那就将容器培養成可成長性的。”
“說得好,很大膽的設想。哀麗秘榭的尋秋,再加一個學分!”
那刻夏話音剛落,最前排的課桌前就有一個女孩子做記錄——我在昏光庭院見過她,是風堇醫師。沒想到她還兼職那刻夏老師的助教,真是太勤快了。
除了我,還有誰能一次性在那刻夏的課上掙三個學分?不愧是我。
--
下課了。下課之前,那刻夏老師通知大家,接下來的一周都不用上他的課,他要閉關做實驗。大家摸不着頭腦,但因為不用上課,所以都很開心。
我和白厄後面沒課,沒有着急離開,人群從我們面前穿過,兩本教科書疊在一起。
他趴在桌子上,側着頭看我、目光有一點怨氣,腿上還纏着我那條溫熱的尾巴。
他盯了我一會兒,我也幹脆趴在桌子上看他,卻還是沒有把尾巴撤回來。
“你幹嘛啊?”
“摸摸你。”
“……”白厄臉紅了,他的手掌貼在我的尾巴上,僵硬着沒敢動彈,掌心的溫度倒是越來越燙了。
他小聲地試圖阻止:“别這樣。”
我眨眨眼,微笑了一下,假裝沒聽清,擡手捏了捏他的臉。
白厄才十八歲,臉頰肉還軟軟的,手感很好,眉毛稍微皺了一點,目光卻無措中帶着一點包容與害羞,便顯得委屈起來了。
他這樣,不是害得我更想捉弄他了嗎?我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
白厄的手下意識收緊,捏住我的尾巴,我睜大眼睛,感覺一陣尖銳、酥麻的癢意從尾椎骨竄了上來,幾乎是難以克制地想要瑟縮、發抖。
他垂下眼睑,不好意思看我,卻開心地笑了一下,似乎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你們兩個,出去再談戀愛。”那刻夏收拾好了自己的教學用具,很無語地站在講台上盯着我們,“下節課會有老師繼續使用這間教室,你們最好動作快點。”
抱着記錄本的風堇站在那刻夏身邊,對我們友好地笑了笑。
白厄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對不起,我們馬上就走。”他從桌上爬起來,一把薅過桌上的紙筆和書、塞進書包。
我把尾巴收回來,拉上書包拉鍊,和老師、助教道别,牽着白厄的手走出教室。
神悟樹庭是永夜的城邦。林木鋪成的道路狹窄而曲折。我們牽着手,一前一後穿過黑暗的小徑,臨近分别時,白厄沒有松手的意思。我困惑地看過去,他指了指宿舍樓下的大樹——這棵樹大約有幾百年的歲數了。
“我有話想要跟你說,我們去那裡吧。”
我沒有反對,也好奇他要說什麼。
白厄把書包丢在地上,靠過來抱住我。我滿頭問号:“怎麼了?不是要說事情嗎?”
他沒有應答,雙臂環住我的身體,手掌向後摸索着。我一直順從着他的舉動,直到他捏了捏我的尾巴根,我應激地幾乎想要跳起來……但我擔心傷到他,隻好仰起身體、往後退了一步。
“是真的欸……”白厄把腦袋放在我肩膀上,聲音愉快,毛茸茸的白色發絲蹭得我很癢,“你的尾巴很敏感。哈,這下被我抓住弱點了哦?現在後悔想跑已經遲了!”
我以為他沒發現的……我目光遊移,呼吸沉重,難得紅着臉、不敢看他。
白厄感覺到這份異常的體溫,像有點新奇似的,擡頭盯着我反複看。他的目光從我的眉眼劃過,像一種不知分寸的撫摸,最終落在我的嘴唇。
我垂下眼睑,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滾動的喉結,夏日的熱風卷過,有一滴汗水沿着脖頸的曲線滾落。
“很熱。”我說。
白厄抿了抿嘴,他害羞地垂下眼睑,顫抖的呼吸越貼越近,幾乎與我交纏。我能感覺到他面龐肌膚的溫熱,同樣溫熱的嘴唇正與我相貼。
……他舔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