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茵則毫不介懷道:“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這些非議都不用在意。”
“隻要我清楚自己不是那種人,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就足夠了。”
“我永遠都不會活在别人的嘴巴裡。”
軒轅信之不禁好奇,“這都是你自己本來的想法嗎?”
初茵:“說來也奇怪,就算他們多次封印了我的記憶,可是我總是能夠在冥冥之中察覺到一絲異樣,仿佛他們改寫的本該是完美無瑕的記憶中有着讓我無法忽視的違和感。”
“十年過去了,我還是依舊有着自己的意志。”
“可能這也是他們之所以會徒勞無功的原因。”
“比如說,我的腦海中總是會突兀跳出來一些我本沒有讀過的書籍内容,恰如此情此景,我并不認同他們的想法,因為我過往的意識會告訴我自己,就像指南針總是指向北方一樣,人們怪罪的手指也總是指向女人。”
“就像兩個多月前,當我将一切真相坦露在陽光下時,獨孤的高層長老為了給他們兄弟二人開脫,便要将一切罪責都推在我的身上,明言要将我明正典刑,貶入地牢,即日處死。”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發生過的事情再怎麼巧言令色也無法完全遮掩。”
“凡事做過,就必會留下痕迹。”
“至于那些旁人的非議,我以為明光君身為仙尊,經曆的隻會比我更多。”
軒轅信之好奇,“那麼你會在意他們的議論嗎?”
他們的肉-體活在新時代,他們的思想活在過去,活在早已埋葬入土的戰國亂世中,滿腦子充斥着陳舊落後的糟粕思想,不僅約束着他們自己,還有要越界對他人指指點點,毫不自知。
初茵不假思索道:“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我們沒有必要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這些本不重要的東西上面,不是嗎?”
她話音剛落,軒轅信之立馬撫掌大笑,“說得對!這才是你!也難怪……咳……”
軒轅信之輕咳一聲,把未完的話語收了回去。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明光仙尊是想說:也難怪獨孤承煊無法将你放下。
初茵唇角微彎,隻當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二人就着漫天霞光,在枝繁葉茂的碧樹下享受冰激淩甜筒的美味。
然而他們不曾意識到的是,這裡的一切都被不遠處的酒樓,桃花塢内飲酒閑聊的桃源城居民盡收眼底。
其中的大多數人又都是修士。
因而區區十步的距離,足以讓這些修士将方才發生的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就連跟着家中長輩前來桃花塢湊熱鬧的年輕修士們也都不免受到了族中家長的教誨。
這座酒樓内部的裝潢融合了近年來從海外傳來的風格,卡座、長桌、包廂、水晶燈……應有盡有。
桃花塢内,坐在一處卡座内的青年諸葛野雲不解,為何茵姬夫人會有這般魅力,居然能夠吸引獨孤世家兩大高端戰力的目光!
作為長輩,諸葛一族的族長諸葛行飛反問到自家孩子,“野雲,倘若你是她,面對那兩位實力高強的獨孤兄弟二人,你又能熬到怎樣的局面?”
諸葛野雲瞬間慫了,“恐怕在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會拔劍自殺。”
諸葛行飛:“嚴肅點,把這個問題當成一場考核來認真對待。”
諸葛野雲看着父親,不禁正襟危坐道:“三個月應該就是極限了。”
一旁的端木小輩答道:“啧,雖然不想輸給一個女人,但若是我的話,最多堅持一個月。”
尉遲一族的少年插嘴道:“你比我強,我最多能撐三天。”
諸葛野雲在得到同輩小夥伴們的聲援後,立馬挺直了腰杆子,“父親,你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一看到那位傳說中的耀陽仙君就腿軟!”
“至于青陽仙君,”諸葛野雲想了想,還是決定有話直說,“雖然他總是看起來笑眯眯的,但那分明就是隻笑面虎。他一看我我隻覺得瘆得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比他的兄長耀陽仙君更恐怖,但凡落入他手中的間諜無不聞之色變!那可是執掌桃源城審訊司的大佬!折在他手中的探子不計其數,我一個剛滿二十歲的青年,怎麼可能和那兩位仙君對着幹!”
諸葛行飛聽聞自家孩子的強辯,不禁搖頭道:“沒出息!”
諸葛野雲不依了,誓要拉一旁的堂兄下水,“逸雲哥,你怎麼不說話呀?”
諸葛行飛看了自家臭小子一眼,“你哥一向沉穩,怎麼可能和你一樣!你要知道,那位茵姬夫人可是前前後後熬了十年,哪怕從第一次記憶恢複時算起,也足足有七年之久。”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奇迹。”
“一個就連絕大多數修士也無法做到的奇迹。”
“堪稱鳳毛麟角。”
“還有,你能像她一樣,在明光仙尊面前鎮定自若,口若懸河地發表自我的看法和意見,而不是被家族外力所左右嗎?”
“你不能。”
“因為就連你的父親,你家中的長輩們也同樣做不到這一點。”
“面對舉世強者,她身為一名普通人能夠完全免疫那些傳奇人物身上所自帶的威壓,無視他們之間身份、實力和地位的差距,隻做自己,孩子,你要知道,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比你将來能夠成為一名元嬰修士還要難上百倍。”
“時至今日,在我所見過的人裡面,能夠同時從容應對明光仙尊和耀陽仙君這兩位傳說中大人物的人裡,隻有那位坐在花壇下正與明光仙尊随性閑聊的茵姬夫人。”
“她不像耀陽仙君的弟弟獨孤承烨,對軒轅兄弟懷有警惕之心。”
“也不像明光仙尊的弟弟軒轅謙之,對獨孤族長的實力抱有本能的抵抗。”
“在這兩位傳說中的大人物面前,她可以淡定自若,從容以對。”
“這是多少實力強大的修士終其一生也無法做到的一件事!”
“就連其他四大國仙城的執掌者也很難說是否能夠達到這位茵姬夫人的境地。”
“在她的面前,耀陽仙君就隻是獨孤承煊,明光仙尊同理。”
“他們不再是一族族長,不再是傳說中的大人物,也不是手握實權的人上人。”
“他們隻是軒轅信之和獨孤承煊。”
“這或許也是耀陽仙君為何無法放手的原因,她的存在對他有着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你要知道,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就越是高處不勝寒。能夠有這樣一位兼具涵養與美貌的佳人陪伴在側,對他們這種大人物而言,無疑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
“而這種幸運又恰恰不足為外人道。”
“這也是我不贊成你們當日出頭的原因。”
“耀陽仙君明擺着對那位茵姬夫人不會放手。”
“青陽仙君亦是如此。”
“他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不管誰想插手,都隻會狼狽收場。”
“就算是明光仙尊也不例外。”
“沒有人會在得到後還能甘願忍受失去的痛苦。”
“那不亞于剜心割肉,自毀半身。”
“而以耀陽仙君和青陽仙君的實力,除了那對軒轅兄弟外,沒有人能夠與他二人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