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的身上。
從門口到卡座,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初茵步履匆匆,風一般從衆人桌前掠過,帶起一陣淺淡的香氣。
身為修士,他們能夠一眼看清初茵身上的變化。
他們本以為遭遇過剛才的一番意外後,這位茵姬夫人定會淚流滿面,哭得梨花帶雨,像所有他們曾經見到過的受辱後的女子一般,戰戰兢兢,渾身發抖,宛若一隻被猛獸追捕後受驚的寵物,充滿了畏懼與後怕。
可是初茵素白的面頰上卻是一片清爽冷冽,倘若不仔細看,就連眼尾那抹似有若無的淚痕也趨于隐沒。
她目若寒星,鬓發散落,蜷曲的烏發随意地披散着。
初茵的上半身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吊帶小衣,緞制的貼身衣物巧妙地勾勒出她婀娜曼妙的窈窕身形,外面随意披着一層朱紅色輕紗,根本無法遮掩住那抹嬌妍身段的瑰麗豔景,讓人不由見之心慌,呼吸發促。
衆人隻見她唇瓣紅腫,殷紅的口脂也因方才激烈的親吻早已在唇際暈染開來,給人以無盡的遐思。
細密的吻痕順着修長的天鵝頸一路蜿蜒至心口,沒入吊帶前襟處,微微露出一抹柔白的弧度。
還有肩頭鎖骨處的青紅齒痕,纖纖素腕上因強制禁锢而留下的狎紅印記,以及她步履行進間從殷紅色長裙側面露出的一截瑩白小腿。
這一切都給人留下了不可言說的遐想,甚至有人難以自抑地咽下了翻湧上喉頭的口水。
修士極擅長分析。
根據這些痕迹他們甚至能夠清晰地腦補到,不久前一牆之隔的另一端究竟發生了怎樣激烈的情動糾葛。
獨孤承烨将這位絕色佳人抱上了洗手台,掐住她的腰肢,并在她無力的掙紮下毫不猶豫地用單手制住了她的雙腕,将她牢牢束縛在身前,而後便是一場單方面的索吻與掠奪。
耳清目明的修士們甚至能夠一眼看清初茵吊帶小衣豐盈處殘留的一抹濕痕印記。
顯而易見,這一次,青陽仙君所為着實越界了。
他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能夠完美地控制住自己。
而在場的修士們甚至可以在腦海中描摹出青陽仙君獨孤承烨親吻初茵時投入專注的樣子。
從花瓣一樣潤澤的紅唇,滿目癡醉地掠向唇邊,再到柔嫩的臉頰,修長的頸項,圓潤的肩頭,精緻的鎖骨,柔白的心口……
每一寸都讓他癡迷沉醉,情動不已,也因此他才會在一時忘情下沖動地打破既有的界限,險些徹底越界,釀成大錯!
初茵絲毫沒有理會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窺伺,她自認為一襲吊帶衣裙,外面還披着一層朱色紅紗,自己的着裝并不算暴露,因此她隻是心煩氣躁地坐回到原位。
她感到自己幾乎無法呼吸。
初茵摁住胸口,眉頭微蹙,原本淡白的面頰開始沁出一抹绯色的薄霧。
軒轅瑤華一開始并不敢和初茵搭話,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
可是眼見初茵這樣不适,她還是沒能按捺住心中的關切,拿着紙巾坐到了她的身邊,“初茵,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初茵擡頭,清透雙目中隐含的痛苦與掙紮第一次這樣毫無遮掩地顯露在人前。
她搖頭,啞着嗓子道:“沒事!我都習慣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軒轅瑤華看着眼前這位故作堅強、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伶仃姑娘,不禁伸手将她攬入了懷中,“小初茵!你可千萬不要自責!是鮮花太美,蜂蟲擾人!這一切都不是鮮花的錯,更不是你的錯!”
寥寥數語。
經年的踽踽獨行,無人可依,讓初茵早已習慣堅強的僞面在軒轅瑤華的善意安慰下瞬間湮滅成灰。
多年的委屈與無人諒解讓初茵反抱住瑤華,伏首在她的肩頭,難以自制地哭出了聲,“獨孤承烨他憑什麼這麼對我!”
“他分明是在欺負我!”
“他欺我身後家族無依!欺我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初茵撲在瑤華懷裡止不住地抽泣。
人在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無人安慰時還可以咬牙硬挺,一旦遇到了他人友善的關懷,就會瞬間卸下心防,委屈落淚,
軒轅瑤華輕輕地拍着初茵的胳膊,動作溫柔地安撫着她。
男人的欲望就是這樣,尤其是位高權重者,根本就不接受拒絕。
她知道,這十年來,初茵經受了太多委屈,偏偏身邊又沒有一人可以傾訴,更不會有任何人站在她的立場出手相助。
隻因在她的身上無利可圖。
不,或許應該這樣說,她的重要性根本就比不上那對實力卓絕的獨孤兄弟。
也因此,他們這些所謂的旁觀者、理中客,才會一直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到最後,還是隻有他們軒轅一族的族長,不惜冒着得罪摯友的風險,盡力為這位無人照拂的孤女争取到了一絲自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