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茵說完,清透的雙目毫無退避地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貴族,“毓王殿下,聽完這個故事,你以為如何?”
這個故事講完後,會場内鴉雀無聲。
這一刻,毓王宗政毓看初茵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對一個貌美花瓶的随意賞玩,而是透着揣摩與探究。
一個女人,單有美貌不可怕,那隻不過是男人手中可有可無的玩物,玩膩了可以随時丢棄的存在。
可是兼具美貌與智慧的超脫存在,無論在何處都是讓人不禁眼前一亮的璀璨珍寶,讓人充滿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征服欲。
這讓宗政毓不禁開始順着對方的意思,一臉贊賞道:“茵姬姑娘所言甚有道理!本王受益匪淺!不知姑娘還有哪裡願意指教,本王會盡心聽取姑娘的意見。”
初茵也不和他客套,比起獨孤承煊身上自帶的威勢,這位所謂的王室貴族還差得十萬八千裡,明顯無法對她形成壓制,“我以為比起削減本該支出的軍費,使其最終淪為戰争賠款,倒不如讓它發揮該有的作用,強軍備戰,利國利民。毓王殿下,您說呢?”
宗政毓不接這個話頭,反而開始轉移話題,主動邀初茵為他獻舞,“本王聽聞茵姬姑娘一舞傾城動四方,不知本王可有這個眼福?”
初茵聞言立馬用口型無聲問到身邊的明光仙尊:桃源城需要多少軍費?
軒轅信之握住她柔軟的手掌,在她的手心畫了一連串的數字。
初茵收到準确消息後,果斷開口道:“既然毓王殿下知我一舞難求,那麼也該知道邀我起舞必然耗資巨大!隻是不知,毓王能否出得起這個價?”
這是激将法,可是對方卻心甘情願地上了鈎,“還請姑娘開出價碼!”
初茵面不改色心不跳,穩穩當當地報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一千萬兩,”還沒等衆人發出驚呼聲,她繼續道:“黃金。”
宗政毓的扇子也不搖了,可是在聽清這個數字的瞬間,他不禁興奮地瞪大了雙眼,“好!就黃金一千萬兩!我倒要看看,價值上億兩白銀的舞蹈是怎樣的驚心動魄,華美動人!”
毓王話音剛落,桃源城衆人無不喜出望外。
白銀一億兩,這些銀錢所購買的軍需裝備,可不止能保證耀陽仙君殺退兩國聯軍,甚至足以啃下敵方的半壁江山!
看來這一次都城來使雖然想要就軍費問題和桃源仙城掰扯幾輪,可是卻也不是分毛不出的吝啬鬼!
畢竟桃源城和周國現在是同盟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他們目光短淺了,沒能及時看清其中的利害關系。
可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前茵姬夫人近段時日以來明明足不出戶,一直困守在軒轅族地,居然能夠僅憑毓王的寥寥數語,就抓住對方的心思,讓這位名聲在外的毓王爺跟着她的思路走,甚至一口答應下來這項驚人的軍費支出,這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都說一人千面,這位茵姬姑娘究竟有多少面是他們不知道的!
這讓衆人開始拭目以待。
作為這隻曲目的‘出資方’,毓王宗政毓直接點名要看《貴妃醉酒》。
這是一出經典曲目,若想舞出新意,着實需要頗費一番心思。
初茵起身,直言道:“還請毓王借扇一用。”
宗政毓眉梢微挑,便把手中的金制折扇遞了出去。
侍者恭謹接過,呈遞給台下的茵姬姑娘。
初茵接過折扇,獨上高台。
少頃,初茵在舞台中央站定,面朝主座,以扇覆面。
下一刻,當純音樂響起的一刹,初茵手執折扇緩緩起舞,那張昳麗如花的如畫面龐在繪制着牡丹花開景象的純金扇羽後一點點盛開。
衆人仿佛看到一朵瑰麗的牡丹花嬌妍怒放的絕美之景。
她分明比她手執那柄折扇上群芳盛宴的牡丹還要昳麗動人,當她翩然起舞的一刹,沒有人可以将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下一瞬,歌聲響起——
“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
“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說誰是誰非感情錯與對……”
“隻想夢裡與你一起再醉一回……”
台上的佳人随樂舞動,帶起绯紅色衣裙潋滟的弧度,鑲着暗金色紋樣的衣裙在她的舞動下漾起動人的姿态,宛若一隻振翅欲飛的鸢尾蝶,輕靈起舞。
在衆人的驚歎聲中,她時而飛躍,時而輪轉,她的衣裙在高台上綻放出瑰麗的姿态,在柔暖燈火的映照下,她的眼角泛着一抹海棠的豔色,那般妖娆,那般豔麗,美的驚心動魄。
燈火迷醉下,在衆人眼中,她的唇角眉梢盡顯麗色,勾得人止不住的心跳,恨不能随她生,随她死。
此情此景,如癡如醉的又豈止一人!
然而正在全身心投入這隻舞曲的初茵卻絲毫不會為台下的紛亂目光停駐,她隻是伴着優美的旋律,兀自起舞。
“金雀钗玉搔頭是你給我的禮物……”
“霓裳羽衣曲幾番輪回為你歌舞……”
“劍門關是你對我深深的思念……”
“馬嵬坡下願為真愛魂斷紅顔……”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住舞台上作敦煌壁畫飛天姿勢的伊人身上,隻見绯紅與啡色的裙衫相互交織,在高台上躍動起潋滟的情态,或旋轉飄舞,或含笑回首,勾勒出動人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