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謙之用梳妝鏡前那枚她從不離身的簪子,幫她将身後披散的如瀑長發動作輕柔地挽起,隻留下一縷垂在耳後,更添婉約清麗。
他的山茶姑娘無論怎樣打扮,哪怕隻是随意挽起一個發髻,都能輕易挑起他對她無窮的渴望與眷戀。
初茵看着鏡中映出的熟悉面龐,不覺伸手摸了摸自己額心處的銀色水滴狀印記,像露珠一樣晶瑩剔透,在燈火的映照下流轉着瑩潤的光澤,宛若花钿,精緻秀美。
她沒想到,明睿仙君居然心細到連常用的梳妝鏡都幫她帶來了。
“明睿仙君,這個印記什麼時候會消下去?”初茵放下手,突然好奇道。
在初茵的記憶裡,她額心處這枚銀色水滴形狀的花钿,是他為了怕她情緒激動,舊病複發,特意繪制的封印印記,可以幫她穩定心神。
軒轅謙之放下手中的發梳,清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大概不到五個月的時間你就可以逐步恢複。怎麼?是這枚印記的花樣不喜歡嗎?你喜歡什麼形狀,我都可以為你改進!”
初茵歪頭道:“明睿仙君是故意的吧?”
“什麼?”軒轅謙之明知故問。
初茵直接拆穿了對方的小心思,“我記得明睿仙君最擅長水系術法,所以才會刻意将印記繪制成水滴形的樣子,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軒轅謙之笑了,“就知道我的小茵最聰明!”
初茵:“我還沒答應你呢!怎麼就成了你的人呢?”
軒轅謙之對此早已胸有成竹,“這隻是時間的早晚問題,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答應我。小茵,要和我賭一把嗎?”
初茵才不上這個當,“我又不是賭徒,十賭九輸的事我才不會做!”再說,她又怎麼可能在這方面赢得過明睿仙君呢!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軒轅謙之對此十分遺憾,可他仍舊試圖固定下這個昵稱,好以此拉進自己和初茵的距離,“我的年齡比你大,所以稱呼你作小茵,自是理所應當。”
初茵說不過他,隻好依了對方的稱呼,反正隻是一個代号而已,叫什麼都不影響她堅持做自己,“那好吧,你隻能在沒人的時候這麼叫!”
畢竟,她還沒有做好接受對方的準備。
初茵深知,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這位聲名顯赫的明睿仙君,她無意在外人面前拉明睿仙君下水。
盡管明睿仙君本人對此并不在意,可她也應該多為他的名聲着想。
這個年頭,軒轅一族的副族長,桃源仙城的實權人物明睿仙君與一個接連喪夫的寡婦談情說愛,說出去一定是一樁醜聞!
她無意損毀他的聲譽。
軒轅謙之知她心中的憂慮,也不再步步緊逼,能在踏入向陽城的第一夜就有了這麼大的進步,再次拉近了自己和初茵的距離,已經足以讓他欣喜快慰了,在初茵的事情上,他總是如此地知足,“好,都依你!”
這一晚,她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吃了一頓美味的晚餐,又與他一起在飯後消食漫步,他還為她介紹了燕國的風土人情,那些她曾在風景遊記中閱覽過的新奇知識。
直到初茵打了個哈欠後,他送她重新回到了卧室。
離開前,軒轅謙之認真交代她道:“小茵,我就在隔壁,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随時叫我,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
“屋子四周我已經布下隔音結界,外面的風沙不會擾到你。”
“屋裡的溫度我已經調成了恒溫23度,你晚上蓋一層薄被也不會冷。”
“床頭邊我也給你倒好了溫水,你半夜口渴了可以喝……”
初茵嘴角含笑地用心傾聽着對方不厭其煩的絮絮叨叨,她喜歡這樣待她細緻用心的他,堪稱無微不至,有求必應。
有許多她沒有想到的細微瑣事,他已經提前做了。
并且每一件事都做到了極緻。
當他最後一句叮囑聲結束時,初茵率先開口道:“謙之,晚安。”這一次,她沒有尊稱對方為‘明睿仙君’,而是直接喚了他的名字。
軒轅謙之愣了一下,下一秒,那雙绯色的紅瞳竟隐隐閃現着一抹不知所措,還有一絲不為人知的竊喜,“小茵,晚安。”
他啞着嗓子,目送她消失在卧室的房門後。
初茵一夜無夢,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等到她洗漱完下樓的時候,早已日上三竿,可當她看到餐桌前早已等待多時的人影後,不覺一驚道:“明睿仙君,你怎麼還沒走?”
她以為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明睿仙君應該早就和向陽仙城的現任仙王西門烈去會晤議事了。
軒轅謙之起身牽過初茵,讓她坐下來吃飯,“我隻是一個分身,本體不可能放心讓你獨自一人待在全然陌生的向陽城。”
“你先吃飯,我和你說說今日的安排。”
“等你吃完飯,休息半個小時,然後我們照常訓練。”
“雖然這裡空間有限,但本體會空間陣法,已經拓展了院外的空間,到時我會帶你去後院臨時開辟出的訓練場進行常規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