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初茵對身後所發生的隐秘并不知情,她隻是在謙之出現後莞爾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這隻是謙之照常的弟子訓練,并不需要她從旁幹擾,殊不知她的離去帶走了幾人的心魂。
傍晚,等軒轅謙之結束日常授課,找到初茵時,發現她正坐在一片山茶花樹下喝茶看書。
軒轅謙之走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小茵,讓我抱抱你。”至于大哥和那兩個獨孤兄弟究竟走沒走,他早已渾不在意。
初茵略微向後仰,讓謙之枕着她的膝頭,她伸手,輕捋他銀色的長發,“謙之,你天天這樣兩頭跑,既要兼顧桃源宮情報司的工作,又要代課指導一衆學生弟子,還要變幻分身從旁指點我日常訓練,會不會很辛苦?”
雖然謙之是元嬰修士,可是一名修士的靈力也并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就比如之前那一次她和岚岚,還有謙之面臨追殺時,謙之為了保護她,在靈力耗盡時就曾一時不察,身受重傷,吓得她抱着他直掉眼淚。
她擔心他整天這樣忙碌,會不會對他自己的身體健康産生負面影響。
哪知面對她的悉心關切,軒轅謙之隻是躺在她的膝頭,抱着她的腰,在她懷裡近乎撒嬌似的蹭了蹭,“不會!隻要抱抱小茵,我就會有無窮的動力!”
初茵吻了吻他的額頭,“謙之,我隻是不想讓你那麼累。”
軒轅謙之搖頭,“小茵和我不說話超過三分鐘,我就覺得是異地戀了,我想要陪着你,這并不會讓我感到疲累。”
初茵明白了,“我也很喜歡和謙之待在一處,隻要我們在一起,我就會感到無比安心。”
聽到初茵這樣說,軒轅謙之自然明白是自己連月來潛移默化地點滴滲透,讓她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自己的靠近,可他也不願讓她發現自己的小心機,于是他果斷轉移話題道:“小茵,你先前和獨孤涵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初茵問到,“我沒有越矩吧?畢竟小涵是你的親傳弟子,理應由你這名師長為他指點迷津。”
軒轅謙之牽過她的手,細細地把玩着她的手指,“怎麼會!你是他的師母,指導他自是理所應當!隻可惜,”
“可惜什麼?”初茵好奇道。
軒轅謙之吻了吻她的掌心,“可惜我在獨孤涵的年紀沒有遇到像小茵這樣的人為我指點迷津。”
初茵的心瞬間柔軟了三分,她摸摸謙之白淨如雪的面頰,一臉寵溺道:“如果是在謙之小時候遇到謙之的話,那麼我們可能就無法結為伴侶了。”
軒轅謙之:“為什麼?”
初茵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因為那一定是因為我比你年長一輩,才能開解你,為你指點迷津,身為師長又怎麼可能和自己的弟子成婚呢?”
軒轅謙之抱住她,“所以現在遇到小茵年華正好。”
初茵點頭,“對,現在相遇正好,這隻能說明你我是天定的緣分。”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躺在初茵的腿上,看着她看向自己的融融目光,他突然有一種沖動,有一種想要将自己身心最深處的怯懦完全剖開給對方看的沖動,而他也的确這樣做了,他說:“小茵,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實力遠沒有大哥厲害,也比不上獨孤承煊。”
其實長久以來,軒轅謙之的心底一直埋藏着一件事,一件讓他隐隐怯懦自卑的事。
他沒有繼承軒轅一族的家族靈脈傳承大地之力,也因此,從小到大無論他表現得多麼出類拔萃,可在他前面永遠都橫着一道始終無法逾越的屏障,那是一個更加亮眼奪目的天賦型修士,也就是他的兄長軒轅信之。
在他很小的時候,族中的長老便總是會用一臉惋惜的目光看向他,而裡面未盡的意思他十分清楚,因為他也曾在父親的眼中看到過類似的目光,其中隐含的深意随着他年齡的漸長也日漸讀透,那就是:雖然謙之也很優秀,隻可惜沒有繼承我軒轅一族的靈脈傳承大地之力,所以注定無法與他的兄長一較高下!
所以他一直都有在很刻苦地修行術法,可是後天的努力無論如何就是比不上先天的天賦,這種差距随着年齡的增長,歲月的流逝,隻會越發地令人絕望,在他看似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甚至會為這種差距絕望到幾近窒息。
小時候他也曾不服氣過,為此十分努力,甚至還有超過十天的時間都沒有理過待自己一向親善友愛的至親兄長。
後來,當他無論如何努力都追不上大哥時,才終于萬般無奈地接受了這一現實。
現實從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元嬰三階,一階九級,元嬰高階與元嬰中階之間橫亘着的分明是銀河天塹一樣難以逾越的差距。
這種不忿雖然随着年齡的日漸成熟,被他漸漸地壓在了心底,可卻從未完全消失過。
直到十年後再次遇見初茵,了解了初茵一路走過的艱辛與傷痛後,他才終于釋懷。
他無比感謝自己沒有像大哥那樣繼承軒轅一族最強大的靈脈傳承——大地之力。
正是因為他不曾繼承這樣近乎逆天的靈脈傳承,所以他對初茵的追求與愛慕就完完全全不存在對她特殊體質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