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雨下得瓢潑一樣,視野内茫茫一片水汽,昏暗得連窗外的樹影都看不清。
浴室内。
虞弋渾身熱得發燙,在花灑下給自己澆了個透,冰涼的水珠捶打在身上像是澆了一場雨回來,發絲狼狽的貼在臉上,迷蒙的雙眼費力睜開,留有幾絲清明。
想到才覺醒的記憶,虞弋就煩的腦袋疼。
活了二十幾年,才知道自己是個娛樂圈文裡的炮灰,主角們愛情故事的邊角料,幸虧覺醒得早,故事還沒開始,他也沒摻合到别人的事裡,能專注自己,不然他一邊當炮灰,一邊賺錢治病,還不如趁早嘎了自己省心。
想起醫生說他這病是因為壓力太大,單身太久,想治療的話,釋放釋放就好了,虞弋一咬牙,打算按自己喜好找個男友,但一時半會兒他又找不到人談戀愛,隻能退而求其次找個“協議男友”。
恍惚間聽到外間有開門聲,虞弋跌跌撞撞拉開浴室門,一個手掌寬的門縫,讓他這個足以号稱娛樂圈第一花瓶的臉露出大半,一雙含着春水的眼睛上下打量起來人。
也不知道紀哥怎麼篩選的,寬肩窄腰大長腿,貼身的襯衫雖然有點廉價褶皺,下擺飛翹不合身,卻也靠着好身材很能唬人,利落的發型露出額頭,頂光打下來有些看不清神情,進來就站在原地,顯得人有點呆愣愣的。
虞弋不喜歡太主動的,來人就剛剛好。
他主動走出浴室,想試着和對方貼貼,要是不排斥,他就跟人把協議簽了。
“怎麼才來啊?”
虞弋是正常說話,出來的聲音卻因為身體因素軟綿綿的,落在謝聽林耳朵裡,抓人的很。
見他濕淋淋的樣子就出來,謝聽林眉心猛跳,臉色也冷冷的,可耐不住他長得劍眉星目,不說話的時候顯得沉靜俊美,虞弋盯着看他,心裡滿意,又催了句:“怎麼不說話?”
謝聽林垂下眼簾,遮住黑沉沉的眼睛:“我認識你。”
虞弋用那被燒得遲緩的腦子想了想,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我是明星。”
言外之意認識我很正常。
虞弋試探的往前走了兩步,手輕輕搭在謝聽林的手臂上,隔着襯衫薄薄的布料感受掌心下的觸感,熱熱的,捏一下感覺還挺結實。
到這兒為止還沒産生什麼反感,對方安安靜靜立着,任他上下其手,他便慢慢挪動着手掌,從男人的大臂摸到小臂,再摸到手腕,青筋分明的手背上沒有布料,虞弋遲疑着,沒敢把手直接放上去,虛虛搭在男人手腕上。
說白了内心還是有點抵觸。
可是沒辦法,他有皮膚饑渴症,又有心理潔癖,受不了随随便便找個人解決問題。
他職業又不一般,萬一被人拍了不該拍的,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绯聞,他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還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好歹能篩篩配合治療的人,後續出了事兒公司也有應急備案給他兜底。
挺不錯的,虞弋勸自己,找來這人長這麼帥,摸摸他不吃虧,他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嘴巴閑不住的問:“你怎麼跟紀哥報名的?衣服也不合身,很久沒買衣服了?”
謝聽林抿了抿唇瓣,心跳砰砰的,理性告訴他現在就應該澄清自己的身份,說明自己是走錯房間了,可嘴巴卻情不自禁地順着虞弋的話頭說了下去:“嗯,沒買。”
“這衣服……”虞弋定睛在襯衫僅有的裝飾上,燙金刺繡标,是這家酒店的标志,虞弋腦袋轉得飛快,“你在這兒勤工儉學嗎?”
虞弋當初提的唯一要求就是貧困大學生,畢竟學生的時間相對靈活,在他這兒工作薪資又高,兩人真能合作的話,也算是雙赢。虞弋完全沒想過來的人是錯的。
本來謝聽林心都提起來了,下一秒就要道歉了,但聽虞弋自圓其說還邏輯自洽,完美給出他在這兒的理由後,還是忍不住慶幸的松了口氣。
“嗯。”謝聽林點了下頭,自覺沒有回頭路了,謝聽林開始主動檢查自己身上的漏洞,從頭數到腳,除了腕表貴一些,鞋子是定制的,其他的不仔細看都能糊弄過去。
尤其現在,虞弋的狀态還不是特别在線,謝聽林一眼不錯的看着虞弋,看他對自己微微滿意而露出的笑意,竟然忍不住想做得更好。
謝聽林默默調整表情,回想着禮儀老師說的怎麼笑才能更柔和,怎麼笑能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知道對方在勤工儉學,虞弋就不再追問了,他自己也有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時候,勤工儉學至少能說明對方勤勞,自食其力,有上進心,比什麼都不做隻會伸手朝父母要錢,或者專門等着學校和國家給發補助金的人強。
滿意度不知不覺中又上漲了一些。
就是他還是有點下不去手觸碰一個陌生人的皮膚,隻拽了下對方的胳膊,往沙發走去:“坐下說吧。”
“對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虞弋拿起毛毯往身上裹,身上滾燙的熱意消退,濕淋淋的睡衣貼在身上,又開始冷了。
謝聽林見他背過身去拿毛毯,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一邊把腕表悄聲褪下,動作飛快地順進褲袋裡,一邊沉穩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