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慢慢分析道:“從城外到神女祠,隻有一條必經之路,但這樣一來李師父勢必會和齊大人撞上。”
“會不會上了山?我見神女祠背靠九嶷山,山上樹高林密……”正當她思索之際,陸淵指出了另一條路,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大人一聲打斷。
“不可能!”隻見他走到陸淵旁邊,悄悄湊近,低聲道,“這山上可邪乎了,凡是上去的人,沒一個回來的,據說都被神女娘娘給吃了。”
阿桑聽後嘴角微微一扯,嘲笑道:“怎麼齊大人也信這個?難道就不能是山上的妖獸嗎?”
“記得兩年前一夥賊寇逃竄至蒼梧地界,上了九嶷山欲占山為王。結果過了一個月在山下溪邊發現了屍體,應該是被大雨沖下來的,個個都身首異處,死狀極其恐怖,非人力所能為也。”齊郡守聲音有些顫抖,跪在神女泥像前的蒲團上,虔誠地拜了又拜,“這讓下官不得不信,神女也好,妖獸也罷,總之這山是上不得的,此事我蒼梧郡人盡皆知。”
“照這麼說,李師父可能還躲在神女祠裡!”陸淵抽出随身的佩劍,冷眼打量着圍觀的人們。
“看我的!”
隻見阿桑念咒召喚出幽冥蝶,從袋中拿出那枚黃符讓幽冥蝶嗅了嗅。蝶翼翩跹飛過大殿,在神女像前盤旋。
【魔界吃瓜群衆:有貓膩!】
【天界吃瓜仙:奇了怪了,擅長追蹤的幽冥蝶都找不到他的蹤迹。】
【人間小祖宗:統統給本宮抓起來!】
案件又陷入了僵局。阿桑默默收了幽冥蝶,看着前院一堆待審的目擊群衆,心生一計。
“齊大人,想來這些百姓都是無辜的,不如放了吧,各歸各家,免得家人擔心。”阿桑故意加大了音量,對齊郡守說道。
“這……”郡守大人面露難色,對她的武斷決定表示十分不理解。這次他站陸淵,于是遲遲不肯下令。
阿桑見齊大人還有些顧慮,慢慢走到陸淵身邊,側頭同他耳語了幾句。衆人隻見陸淵輕輕點頭,随即也對齊郡守說道:“齊大人,可否看在陸某的面子上,放人吧。”
“我們要回家!”
“大人,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黃口小兒,久不歸家,家中不知是何境況了……”
“肅靜!”人群開始騷動,郡守大人身後的師爺維持秩序,大聲喊道。
“那就依大人所言。”前任刑部郎官都發話了,齊郡守也不好再把人扣着,但案子還得接着查,于是他提醒道,“這案子以後就仰仗兩位大人了。”
“齊大人放心,我們自有打算。”
陸淵的話像是給齊郡守吃了顆定心丸,他摒退攔在門口的衙役,大聲宣布:“大家都回去吧。”
“謝大人——”百姓紛紛跪地,齊聲拜謝。
“公主自遊神會上受驚,夜夜驚夢。傳公主玉令,即日起拆除神女祠,蒼梧百姓不得祭拜。”阿桑清了清嗓子,趁衆人還未踏出門去,故意将這個消息透露出來,“陸大人,那就先從神女像開始吧!”
離去的百姓紛紛回頭駐足,眼看着陸淵長劍出鞘,拔劍起式,一道劍光劈向殿中的泥像。
“不要!”
人群中一老者健步上前,從袖中飛出一枚黃符貼到神女像上,化作屏障擋住了淩厲的劍氣。
陸淵反其道而行,甩出劍穗上的仙索将他捆住。
阿桑一臉得意,抱着手臂戲谑道:“李師父這是何裝扮?可教我們一頓好找。”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廟祝李師父?”齊郡守的目光在老者和阿桑身上來回移動,慢半拍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陸淵幹淨利落地收起劍,走到那位老者身邊,親手揭開了他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
“這不是神女祠的廟祝師父嗎?”周圍其他人一陣吃驚,在下面竊竊私語,大膽揣測這位李師父的“神迹”。
“你們不就是想逼我現身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看着李師父視死如歸的表情,阿桑嗤笑一聲,手中的傀儡絲悄然纏上了他的脖頸。她說話聲音很輕,可眼底卻是一片冰涼的恨意:“母蟲在哪?”
“哈哈哈哈~”李師父大笑着,故意激她,“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有本事你自己找啊!”
“信不信我殺了你。”
阿桑手中的傀儡絲驟然收緊,李師父頓時呼吸困難,額角青筋爆出,脖子上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
“盡管來!”李師父揚起脖頸。
看着他這副欠揍的模樣,阿桑并不上他的當,收回了傀儡絲,轉身深吸一口氣,走到齊郡守面前,問:“齊大人,這祠中可仔細搜過了?”
“大人來之前,下官就已經派人搜過了。在廟祝房間除了搜出黃符、木劍等東西,還有一些……”齊郡守指了指大殿内香案上的物品,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還有一些女裝。”
阿桑皺了皺眉,拎起最上面的一件淡青色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