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伸手推門,意外發現這房門根本推不開,迫不得已,她又回頭看向裴行之,朝着他伸出自己的手腕,“鑰匙。”
裴行之看着眼前白嫩纖細的手腕,低頭,另一隻手握住她,在齒間輕咬。
細細密密的麻癢從皮膚上傳來,姜逢瞪大了眼睛。
經過昨晚之後,她與裴行之之間的氛圍好像都變了,從前的他,不會在她面前展露這一面。
姜逢覺得有些新奇,面上還是繃緊了神色,“我要出去。”
裴行之松口,擡眸,滿意地看着她皮膚上留下的紅色印記,漫不經心地問道,“在這裡呆着不好嗎?隻有我們兩個。”
他伸手搖了搖姜逢的手。
面無表情地做着這個看上去像是在撒嬌的動作。
姜逢迅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又不好意思地挪開,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行,母親會擔憂的。”
裴行之的手逐漸停了下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身量高,比姜逢高出了大半個頭,不可避免地令她産生了幾分壓迫感。
姜逢後退了一步。
正是這一步,令裴行之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緒,他盡力平複着,将那個問題問出來了,“你要回去,然後嫁給謝岱。是嗎?”
姜逢蓦地擡頭,裴行之背對着窗戶,臉逆着光,她奮力地眯着眼睛看他,想要摸清楚他的心中想法。
她的手指蜷縮着,用力緊握,“你身為當今儲君,應當勤勉于政,怎可如此荒廢。”
裴行之的眼中藏着偏執,他望着她,嘴唇輕啟,吐露出幾個字,“泱泱,你可還記得,你要實現我兩個願望。”
姜逢記得,當初她見色起意,縱容他許多,如今,曾經欠下的東西要來還債了。
“我記得。”
雖然是在這個時刻提起,她莫名地堅信,裴行之不會為難她。
他若要強取豪奪,姜逢不會在這裡。
他昨夜忍得那般艱難,卻還是冷靜地不越雷池。
姜逢在心中歎了口氣,“還做數。”畢竟,他們不會有結果。
所以姜逢願意在這段時間,縱容他。
裴行之:“第一個,和那姓謝的退婚。”
姜逢:“好。”
裴行之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姜逢會答應的如此爽快,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幾分探究,“當真。”
姜逢笑了笑,“當真,我回去就和母親說。”
她提及了一個字眼,回去。
她又緊接着說了一句,“你會放我回去的,對嗎?”她的眼神中透露着笃定的信任。
裴行之攥緊的拳頭松開,緊繃着的肌肉突然放松,深深地看了姜逢一眼,“好。”
姜逢小小地驚呼一聲,歪了歪頭,“裴行之,你真好。”
裴行之沒有看她的眼神。
她對回家這件事表現得非常期待。
*
皇宮中,姜姒在宮人的遮掩下,連夜将炮制好的藥丸送入皇帝寝宮。
“陳公公,多謝。”
“長公主不必多言。”陳公公笑了笑,将姜姒帶進去。
寝宮中除皇帝外,還有一人在,正是宿璟。
皇帝是幾人中最淡定的了,他慢悠悠地掀開茶杯蓋,喝了一口,“有用。”
言簡意赅。
太醫上前,三指搭在他的脈上,“餘毒已除,剩下的不過是身體有些虧空,日日小心滋補便好。”
衆人聽了這話,紛紛松了一口氣。
夜已深,在這金碧輝煌的帝王寝殿,難掩溫馨,姜姒心裡壓着的那塊石頭終于落下來了。
本朝皇帝姓宿,名為宿盛天,盛天,勝天,興許真是命中注定,在他命懸一線時又重燃希望,轉危為安。
“可以準備選秀事宜了。”他難得顯露一分真實的表情,對姜姒說,“泱泱回來了,讓她多來宮裡玩一玩。”
說起這個,姜姒就不由扶額,“那臭丫頭,現如今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她想到幾分可能性,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