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所說的回家,當然不是回娘家,而是回自己和布萊克的家。
回到家的夏悠,一出門,又看見了湯姆。
夏悠吓得捂住胸口,深吸了幾口氣緩了一下說:“你......比十分鐘前的你高了至少有十厘米。”
湯姆有些輕蔑咧了一下嘴說:“那是一年前的湯姆裡德爾了。”
夏悠被湯姆輕蔑的表情吓住了,這表情傲慢得非常“斯萊特林”。她皺着眉頭想了片刻,自己和夏晨,甚至是媽媽臉上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那麼,是什麼讓這個小子那麼膨脹?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愣住了。夏悠遲疑着問:“你沒住姥姥家麼?”
湯姆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回答說:“沒有......那太可怕了”
這次湯姆的表情,夏悠熟悉。
因為,她見到夏媽的時候也會出現這幅表情。
“那你住哪裡了?”夏悠一邊挑選着壁櫥裡心儀的杯子,一邊問。
“哼!當然是阿爺家~”湯姆往嘴裡塞了一個小餅幹,趾高氣昂地說。這小孩是最敏感,也是最能适應環境的。在夏家現在的幾個親戚裡,武力值最高的是夏媽,而最有權威的則是外曾祖父夏燕飛。這種權威不僅來自家中,還包含着社會地位。
湯姆想得明明白白,姥姥似乎重女輕男,他在姥姥家裡可能被胖揍,而在外曾祖父家則是真真的隔代親。
“啪嚓——”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夏悠挑好的杯子陣亡了。
夏悠感覺自己失寵了,這小鬼搶了她的稱呼!要知道,家裡隻有她一個孫子輩小時候和老人家住過。獨一份的待遇此時也被搶走了。
她氣得大聲喊着:“你應該叫外曾祖父!阿爺是我叫的!”
“我學了古文,阿爺是爸爸的意思,而且你也不應該叫爺爺~應該叫姥爺~哼!”
這魔性的對話終止于布萊克聽到聲響後,開門進來調解。
夏悠氣得一連一個月都沒給湯姆好臉色。
她私以為自己能和湯姆說話,已經是她做過最大的努力。
不過說話的内容就......
第一天。
“媽媽,我今天和同學一起去對角巷買東西,給您帶了新到的香水~”湯姆大包小包地把盒子放到桌子上。
夏悠回應說:“你都長痘了,又沒好好洗臉,還噴什麼香水。”并非是湯姆不注意衛生,而是随着進入青春期,湯姆鼻子上長了一個小紅痘,夏悠看得很不順眼,并開始找茬。
第二天。
“媽媽,晚上一起打遊戲呀?您想玩什麼,我陪您玩什麼。”
夏悠放下手裡的遊戲機,冷漠地拿起小說,看了起來。她說:“打什麼遊戲,小小年紀多看書。”
湯姆看着夏悠手裡的那本書,尤其是花花綠綠的封皮上的《霸總XXXXX》陷入了沉默。
第三天。
“媽媽......”
“沒時間!”
......
第三十天。
“媽媽,今天的烤肉很好吃,我帶了一隻回來,一會兒宰了一起吃啊?”湯姆探頭問。
夏悠回應說:“上次吃魚,招惹了人魚。這次吃肉,你又幹嘛了?”
湯姆、湯姆可疑地沉默了。
......
直到開學,兩人也沒有和好。等到湯姆再回家的時候,夏悠說話還是酸溜溜的。這下,湯姆坐不住了。
半夜,昏暗的書房裡,隻開了一盞台燈。
布萊克寫下最後一個字,摘了金邊眼鏡,歎了一口氣,捏着自己酸痛的鼻梁。
“叔叔,你說這怎麼辦。”湯姆坐在椅子上翹着腳問。
“你問我,我哪裡知道?”布萊克雙手在腹部交叉,短暫地休息着,順便聽聽自己家的小孩想說什麼。
“我說媽媽呀。難道......最近是更年期了?”湯姆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遊離着,仿佛在避諱着什麼。
“胡說八道!”布萊克說,“你上周跟着紐特去秘魯安第斯山脈了?”
“咳......對呀......”湯姆别開眼睛回答着。
“你有本事了啊。你跟着紐特出門。他送獨角獸回家,你呢?這一代新生的水精靈都讓你拐跑了。”布萊克說着,從文件堆裡抽出一封打開的信件,推到湯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