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内的咳聲持續了近一個下午。
敲門後征得同意進來的年輕男人端着一杯熱氣騰騰散發着藥味的水放在辛也桌前,附帶一顆藍莓味的小熊軟糖,也一并推了過去。
迎着那人不解的目光,徐徹林推了推眼鏡,神色嚴謹,語氣淡然的解釋道,“公司一直都有備着藥,您再咳下去,恐怕明天的線上會議不一定開的了口。”
“好,咳…多謝。”
忍住喉間的癢意,辛也端起杯子,對這位新上任不久的秘書道了聲謝。
清冽的嗓音帶着幾分微啞,配上那因病而多了些疲倦的面容,那往日疏離冷漠的氣質減少,多了絲親和之意。
徐徹林微微颔首,并沒有回話,靜靜的望着辛也将瓷白的杯沿抵上殷紅的唇瓣,緩緩擡頭,把藥物送入口中。
“吭——咳—咳咳……”
哪成想,前一秒還從容不迫姿态優雅的人下一秒就破了功,從嘴裡嗆出的藥滴的下巴和衣服都遭了殃。
辛也捂着嘴趴在辦公桌上咳得撕心裂肺,杯子也慌亂中掉落出去,加重了局面的慘烈。
“老闆!”
徐徹林自然沒料到這幅場景,連忙拿着紙巾遞給辛也,見人咳得顧不上其他,又慌忙的上前給人拍背順氣,先前那副正經模樣全然被丢在一旁。
随着咳聲得到緩解,當下場面已讓徐徹林不忍結束。
手掌一寸寸滑過沾染着其體溫的布料,掌下脊骨觸感格外明顯。徐徹林指骨發顫,體内的血液仿佛都要沸騰起來,兩人的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近,不知不覺,辛也已被攬在懷中。
他抑制着逐漸粗重的呼吸,拿着紙巾将其唇畔與下巴上的藥漬擦掉,指尖蹭過微涼的皮膚,讓胸膛下那顆心髒幾乎要蹦出來。
點點淚水打濕了眼睫,兩頰咳得嫣紅,唇上還帶着水色,徐徹林不動聲色的将懷中景色盡收眼底,隔着輕薄的衣裳扶着他消瘦的肩,徐徹林緩緩蹲下身體,給辛也擦拭着衣物。
一隻手制止了他的動作,手腕被抓住,讓不屬于自己的手指虛虛的握着,徐徹林擡頭看去,見辛也緊皺着眉頭一副反胃的模樣,啞着聲音朝自己說道,“勞煩去接杯溫水,咳咳,記得把杯子刷幹淨。”
反應了兩秒,徐徹林下意識撇了眼桌上的糖果,眸中劃過一抹了然笑意,順從回答,“好,您稍等。”
從下方站起身,徐徹林順便将桌上那顆糖放在了辛也手心上,幼稚的包裝極為可愛,辛也愣愣的看着,面上浮起一絲不可置信。
隻聽徐徹林一本正經的解釋,話中意思像是怕辛也覺得一顆太少了,“您可以先壓壓苦味,因為咳嗽不能多吃甜,所以我隻拿了一顆。”
對辛也頗為“驚恐”的臉色視若無睹,徐徹林拿起倒在辦公桌上的杯子,轉身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随着門被緊閉,辛也捏了捏那彈性十足的包裝紙袋,收了表情滿臉興緻盎然的看着手裡的糖,“411,我已經迫不及待了,虐渣的時候,怎麼能少的了狗血劇情呢。”
【哎,真是為這些無辜的追求者們心痛……】411又不願意搭理辛也了,自說自話的含沙射影。
拆了袋子将糖果扔進嘴裡,随着濃郁的藍莓味散開,辛也舒展了眉眼。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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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課尾的體育時間又是另一番景象。
随意丢開的籃球撞上圍網,相撞後發出的巨大聲響,明晃晃的彰顯着肇事者此刻糟糕的心情。
巨大的室内籃球場隻有寥寥幾人,原本閑散坐在休息區座椅上玩樂的衆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做直了身子,朝場地内的身影投去目光。
疑惑與忐忑皆有,但都默契的沒有上趕着去觸黴頭。
段齊越喘着粗氣,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幹臉上的汗水,上身僅着的一件白色背心幾乎快被汗水浸透,濕淋淋的貼在身上,随着腰腹呼吸的起伏,勾勒出姣好強健的肌肉輪廓,隐含着強勢的爆發力。
額角青筋突起,左手腕上是陣陣不容忽視的刺痛感,随着汗水的增多更是愈演愈烈。
那處的皮肉已經被洗破了皮,剛愈合不就的傷疤再次被毛巾擦蹭而過,很快便又溢出了血水。
段齊越恨不得把碰過那隻表的血肉全剜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