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浩浩蕩蕩,隻釣上來條魚,當天黃昏未到,停在湖邊的馬車又拉着二人回了客棧。
醉酒的人已經熟睡了過去,除了最開始才鬧騰那一會,現在連睡覺都是安安分分、不動分毫。
拿着熱毛巾給他擦拭手心的段齊越覺得有趣,心中對眼前人的歡喜源源不斷的溢出來,濃烈的比醉酒還讓人沉溺昏頭。
房間内燈光被調的昏暗,兩人一躺一坐,這一幕顯得格外溫馨情深,便自然不會注意到,被随手放在外面沙發上的手機,正竭力抖動着機身,一次次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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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還沒接電話?”急救室外,滿頭細汗神色焦急的中年男人再次問道。
“沒有,一直是無人接聽。”臉色同樣不好的年輕男人語氣慘敗的回答,不放棄的又一次按下呼叫。
空氣似粘稠般的壓抑,良久,仍是同樣的結果。
“剛剛醫生下了通知,段總情況并不好。”
渾身散發着頹敗感的中年男人挽上西裝袖,就那麼蹲靠在走廊牆壁上,“小少爺是他的緊急聯系人,段總剛發病就給小少爺打過去了,但是對面并沒有接聽……”
“還是上去送飯的傭人及時發現了,才把人送到醫院來。”
但當時段父的生命體征已經幾近于無。
這消息隻有秘書和開車的年輕男人知道。
段母早兩年已經病逝,而唯一能通知的人,卻遲遲打不通電話。
任何人都知道,錯過了親生父親的求救電話,不管日後如何,這事都會是心上的一塊疙瘩。
何況如今的情形并不好看,或許一夜之後,段父身上的擔子,就要讓段齊越背負了。
可能不能勝任暫且不提,沒了段總,那些不甘再安生下去的豺狼虎豹們,真不會把他撕的連渣都不剩嗎?
段家同輩的孩子,可不止段齊越一人,且他上頭還有三個叔叔呢,他年紀如此的小,連基本的社會經驗都不一定有,早些年在國外也隻會胡作非為,又拿什麼和這些個叔嬸弟兄們争?
“叮—”
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兩人連忙快步走過去,迎面出來的卻是主刀醫生。
他摘下口罩,看着面容怔怔的兩人,臉上帶着歉意,遺憾道,“抱歉。如果可以早來幾分鐘,我們興許有救回來的希望。”
心髒病患者,僅僅是幾分鐘的拖沓,都有可能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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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死了。】411突然出現,在辛也耳邊提醒到。
【原劇情成功被更改,本該留在家中的段齊越,如今和你到了旅遊小鎮,所以沒有及時發現意外滑倒受驚導緻心髒病突發的父親,造成了死亡的結果。】
床上安睡的人悄然睜開一雙清醒至極的眼睛,饒有興趣的瞧了瞧床邊趴着睡着的人,勾着笑,滿臉好奇的問道,“你說他會不會難過自責的哭死啊。”
劇情被更改,但同時,有些劇情也被提前了。
段齊越應該在步入大學後,才在段父的引導下逐漸熟悉接手公司事物。
可如今他的領頭羊沒了,公司也群龍無首,那這隻獠牙都沒長齊的小狼崽子,可如何是好啊?
“411,我現在可是他能抓到的,最大的那根救命稻草了。”
抿唇溫柔克制的笑着,眸中的興奮卻怎麼也掩蓋不住,辛也擡手摸了摸段齊越那頭短發,聲音含着蜜似的說道。
“我會讓他知道,把他救起來的人,可不意味着真的想讓他活下去。
也許是嫌那兒的水太淺,想找個更有趣的地方,再慢慢玩廢呢?”指尖輕緩的撫過微硬的發茬,停留在後頸,随着尾音消散,輕輕的點了點。
一番動作總是會打擾到熟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