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徹林提着裝吃食的袋子來時便直接放在了客廳的桌上,沒事先關注斤斤,将它冷落了許久。
于是襯着兩人不在場,沒吃到東西又嘴饞的小貓咪就幹了壞事,不僅把袋子弄到了地上,還掏出了裡面的瓶瓶奶和小零食。
桌下的地闆與地毯上布滿了殘渣碎屑,以及淡黃色的從破口的瓶身裡流出的奶漬,現場一片狼藉,四散着食物的芬芳,與瓶瓶奶的醇香。
“嗯——這地毯興許是不能要了。”徐徹林摟着斤斤沉吟片刻,下了如此結論。
他倒是從未想過,斤斤小小一隻,拆家能力竟毫不輸豆包。
這毀壞能力甚至更勝一籌。
略有些感慨的掂了掂懷裡的貓,徐徹林垂眼瞟了眼辛也的臉色,尴尬的輕咳一聲,又飛速捏了一把斤斤的小爪。
瞧着它那昏昏欲睡的餍足模樣,定是方才就吃飽了的,上樓許是找他們消遣去了。
擡手捏了捏眉心,辛也長歎一口氣,“阿姨們昨天才放的假,總不能再喊回來,一會找個家政公司吧,都收拾收拾。”
而後眼眸一厲,看向了潇灑後正渾身悠閑的斤斤,輕飄飄的又添了句,“順便,把斤斤,也帶去洗洗吧。”
得知斤斤先前在那些殘羹裡霍霍了一遍後,辛也再也無法覺得其可愛讨人喜了。
身上的小身影還不知将要發生什麼,仰着腦袋正左顧右盼着。
喝到了瓶瓶奶,但是要洗澡。
“噗——”突然扭過頭笑出了聲,徐徹林立馬擡手捂着臉避開了辛也看過來的視線,他隻是覺得,這一大一小,都有種莫名的喜感,一時沒忍住而已。
紛紛擾擾的,待一切收拾妥當,已經臨近傍晚,天色開始昏黃,照來的光色火紅一片,染在了人的臉色,融合了一分柔和的光暈。
一隻略有些慌亂的手打開了門,走出房間,而後“啪”的一聲,房門再次被緊閉。
拱起的脊背靠在門外,徐徹林一身衣裳沾了些水迹,他解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閉上眼平緩的呼吸,唇瓣微張,又不禁輕抿了抿,頓時紅了耳尖,呼吸急促些許。
原本淡色的唇此刻多了幾分紅潤,唇邊仍帶水漬,輕腫些許,他放輕了呼吸想要冷靜下來,卻遭不住那猛跳如鼓的心,激的全身血液都好似在極速流轉着。
他擡手捂着臉,指尖抑制不住的顫抖,後背緊貼在冰涼的門上,卻仍是緩解不了全身升騰而起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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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麼早回來?”
聽見動靜,徐靳續扭頭看去,正瞧見徐徹林拎着外套走近,他揚眉一笑,打趣說道。
哪知一開口,低着頭神色恍然的人像是突地被吓了一跳,擡頭朝他看去,怔愣兩秒,緩緩應了聲, “…啊,是。”
敏銳的徐大哥猛地一皺眉,發覺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連忙站起身朝着徐徹林接近,一臉的八卦加驚詫感,“哎等等,你嘴怎麼了?”
“沒事!”擡臂揮開他湊近的腦袋,徐徹林抿住了唇,不禁高聲答道。
像是覺得不妥,又補充了句,“吃辣的上火了。”
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徐靳續又不是個傻子,自然不會輕易相信,眯着眼盯着他遠去的身影,唇邊帶了些迷之微笑,默默掏出了手機。
晚餐時間。
徐徹林神态自若的夾菜吃飯,熟練忽視掉那四道朝自己看來的八卦視線,手不抖臉不顫,一點不受影響,自然極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徐父擡了擡眼鏡,扭頭朝徐母擠了擠眼睛,暗示的看向徐徹林。
容貌清麗的婦人姿态優雅的朝着他翻了個白眼,紅唇一撇,滿是不待見。
目光一轉,瞬間轉變了态度,殷勤的給徐徹林夾菜,寵溺的話語一句接一句,“寶貝林林呐~來嘗嘗這個,媽媽親自給你夾,都是你愛吃的!瞧我們心肝兒瘦的呦,來多吃點多吃點~”
沉默吃飯的徐靳續猛地被嗆了一口,徐寺邀也同樣是小手一顫,龇牙咧嘴面目猙獰起來,雞皮疙瘩瞬間暴起一身。
天知道往日的母老虎猛地變了習性這種事情有多恐怖,簡直滲的人骨頭芯兒裡發涼。
作為當事人直面感受暴擊傷害的徐徹林,面色不變,且緩緩放下了筷子。
“哒”的一聲,許母默默抖了一下,片刻之後,擡手将夾起的飯菜放進了自己碗裡。
“想問什麼直接問吧。”坦然的看着他們,徐徹林身體後傾靠在椅背是,如此說道。
他心裡清楚,要是不讓他們搞明白真相,自己以後準沒有安生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