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加利斯都家族,無論是【教子】還是【教皇】,明面上,都是不允許結婚生子的,
為了回應信徒的期待,他們應當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天主教會的神明!
所以,【那個男人】告訴他的母親,
她可以選擇把孩子生下來,但是卻沒有和他結婚的資格,不過畢竟是自己和喜歡的女性的血脈,這個孩子的将來,可以作為他的私生子,而得到最好的照顧。
不過與此同時,那個男人也直言,在他還隻是三個教子之一的關鍵時刻,他不希望出現任何,對自己争奪教皇之位,不當的言論,
就算她想要把孩子生下來,也隻能将孩子寄養在,他在法國的下屬的家庭中,而不能讓孩子出現在他身邊。
聽到這樣的安排,那個熱情大方又溫柔執着的女郎,徹底自那一場,從來就不對等的【戀愛】中清醒了,
她沒有哭求,也沒有接受那個男人的提議,而是收拾行李,默默的回了本國,在父母甚至親朋鄰居異樣的眼光中,将孩子生了下來,
直到孩子兩歲多的時候,因為那個男人,在繼任教皇的血腥漩渦中,獲得了最終的勝利,成功加冕之後,想要迎回自己的血脈,
他就派了當時上一任即将要退休的紅腳鸮首領(理查德.米勒)來日本接他們去法國,
并且承諾,即使不能和她正式結婚,她也将是他最重要的首席情人,
之後他的任何情人和私生子,都無法動搖這個孩子的地位,這個取名為(華櫻透)的男孩,将是他未來的三大【教子】之首,天然就擁有寵愛和尊榮。
那個男人——希斯特斯.尤利烏斯.加利斯都自認為,他已經展示了最大的誠意,一定能讓那個瘋狂迷戀他的黑發女郎,和他們“愛情”的結晶,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但是,即使他擁有最能迷惑人心的俊美面容,手握歐洲區頂端的迷人權利,他也依舊挽回不了,
一顆早已死去的【戀心】……
他的母親華櫻祈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回到法國,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她隻想在本國,一邊撫養自己的兒子,一邊繼續當她的賽車教練,那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賽車俱樂部,
即使薪資并不高,做着自己喜愛的事業,也讓她幹勁滿滿。
而那個男人,被拒絕之後,也許是出于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也許是,根本不屑于繼續追求往日的情人,沉湎于權利的美酒之中無法自拔,
總之,他并沒有逼迫什麼,隻是安排原本來接人的理查德.米勒,就此常駐了下來,既保護他們的安全,又得以在日本這個東亞小國退休,遠離歐洲那邊的權利紛争。
可惜的是,平靜的日子總是稍縱即逝,在華櫻透五歲那一年,他的母親和當時陪練的那個車手,遭遇了一場賽車事故,當場身受重傷,
她隻來得及,在被推入重症病房接受手術之前,對那個照拂了他們三年的老管家,提出了自己最後的請求,
她請求他,不要在她死後,把孩子送去法國,
因為她想讓(她的小透),在自由的空氣中成長,而不是(血腥的漩渦)。
就這樣,沉默答應的老管家,遵循了他的母親最後的遺願,讓他得以在日本,以(華櫻透)之名長大,練車,追逐極緻的速度,降低那邊的注視。
而不是過早的冠上(圖塔斯.尤利烏斯.加利斯都)之名,沉沒在黑暗的陰影中。
說完這些,華櫻透也沉默了下來,半晌,他才推動自己的輪椅,在那個小小的墓碑前,放下了手中的白百合花束,眉眼虛斂的盯着墓碑上新發出的一棵草芽,輕輕的問我,
“黑澤,你說,這樣的一生,有意義嗎?”
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隻是上前一步,以不壓迫到右腳的方式,半蹲下來,獻上我手裡的一束白百合,然後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的祈禱了一番,
才睜開眼睛,對着墓碑遺像上,那個仿佛永遠停留在最動人年華的美麗女郎輕聲開口,
“阿姨,日安,我是黑澤亞可,今天是您的(往生日),我和透先生一起來看您了,
您不要擔心,您的小透已經順利長大了,他真的如您所願的,度過了自由的童年,
所以,請您成佛去吧,不用再憂心這人世間的遺憾了……”
在我說的時候,華櫻透并沒有打斷我,他隻是将目光,從空茫的虛空中收回來,仿佛目光擁有了實體一般的纏繞在了我的身上,
我絮絮叨叨的說完,才以半蹲的姿勢轉過身,趴伏在銀發美青年的腿上,仰臉直視着那雙璀璨至極的金眸,
“人的一生,無論以怎樣的形式度過,都絕對是有意義的!
透先生,你的媽媽一定很愛你,因為她把最好的基因都給了你,你看,在我的眼底,你是這樣的完美,
她來過這個世界,擁抱過她的愛,她的夢想,
她有延續,我想,這樣就足夠了。”
聽我說完,華櫻透怔住了,許久之後,在我半蹲的姿勢開始僵硬住的時候,他才垂眸,對我露出了一個無比虔誠而溫柔的笑容,輕盈震動的淺色眼睫,就像被蜻蜓點過的潋滟湖面,
緊接着,他傾身下來,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才低聲說,
“謝謝你,黑澤。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正如我母親曾經義無反顧的,追尋過她的愛,
即使那份愛,隻是短暫的被她擁有,她也不曾後悔和那個男人的相遇,
如今的我,卻比我母親還要幸運,
因為,我的愛,此刻就在我的身邊……”
我被華櫻透的禺禺低語,和專注凝視着我的眼眸,給弄得紅了臉頰,正準備說些什麼,
下一刻,我的【超直感】卻蓦然感受了強烈的心悸,仿佛有什麼不祥的東西,正悄然對準了我們。
我疑惑的自那強烈的方向看過去,卻突然發現,
自安靜的墓碑後,那一排緊密的法國冬青樹後面,伸出了一隻普普通通的男人的手,正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槍,對準着溫柔垂眸看我的銀發美青年,
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動扳機!
瞬間,我驚駭得呼吸都差點停了,反應過來之後,我隻來得及喊了一聲,
“透先生!快躲開!”
就不顧自己遲緩的右腳,猛的站起來,想要将坐在輪椅上的華櫻透撲倒在地,
而與此同時,被我的呼聲驚動的殺手,已經發覺了自己的暴露,他第一時間開槍了,
那顆射出的小口徑子彈,毫不留情的擦過我的背部,在我的背上留下一道血痕,才嵌入了我們身後的圍牆之中,
而華櫻透雖然被我撲倒了,卻因為我的身體的遮擋,和輪椅翻倒之後形成的大面積安全區而毫發無損。
可是,緊接着,發現第一粒子彈沒有成效的殺手就自冬青樹後現身,再次用手槍對我們緊逼過來。
我的精神力發現,那是個标準本國男性面容的殺手,他長得很普通,就像随處可見的本國上班族一樣,甚至微有秃頂。
不過讓我有些注意的是,此刻那個陌生男人,眼底滿是狂熱的紅血絲,似乎他要做的事情對他而言是極為亢奮的事情。
不過殘念,我身邊的銀發美青年,即使隻是我的一個人型催化劑,也不是像你這樣的腐食者可以動的!
砰的一聲,第二顆子彈,被我用那個特質的輪椅擋住了,
我埋頭抱緊華櫻透清瘦的胸膛,低聲急促的對他說,
“透先生,你不要害怕,也不要亂動,讓我去引開他!”
說完,我立刻放開了手,頭也不回的出了輪椅的遮擋面,準備“以身犯險”。
而眼睜睜看着我背影的華櫻透,眼眸瞬間猩紅一片,
因為膝蓋不能動的緣故,他甚至無法自躺倒的姿勢中迅速站起來,隻能徒勞的伸着,那隻沒有及時抓住我的手,
在驟然響起的第三聲槍聲中,凄厲的低吼,
“不要去!黑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