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姜小滿就被院子裡此起彼伏的雞叫聲吵醒。她揉着酸痛的胳膊從木闆床上爬起來，發現阿婆早已不在屋内。竈台上擺着一碗冒着熱氣的粟米粥，旁邊還有一小碟腌蘿蔔——這已經是這個家裡能拿出的最好的早飯了。

姜小滿捧起粥碗，熱氣氤氲中，她看到阿婆佝偻的身影正在院子裡喂雞。老人撒一把谷糠，幾隻瘦巴巴的母雞立刻圍上來争搶，羽毛撲棱得四處飛散。

"阿婆，您怎麼不叫我？"姜小滿三兩口喝完粥，推門走出去。

阿婆回頭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丫頭多睡會兒，昨天做豆花累着了。"

"不累！"姜小滿挽起袖子，"今天還得再做一批給嚴掌櫃送去呢。"

她剛要去搬泡好的豆子，院門突然被推開。趙大牛扛着個木桶風風火火闖進來，黝黑的臉上滿是興奮："小滿姑娘！嚴掌櫃讓我捎話，昨天的豆花賣光了！縣裡老爺們嘗了都說好，讓今天再多送三十斤！"

"三十斤？"姜小滿和阿婆同時驚呼。

大牛放下木桶，擦着汗道："嚴掌櫃還讓帶了這個，說是分成。"他從懷裡掏出個沉甸甸的小布袋，嘩啦一聲倒在磨盤上——竟是二十多枚銅錢！

阿婆的手微微發抖，捏起一枚銅錢看了又看："這...這麼多？"

姜小滿數了數，足足二十五文。按照約定，嚴掌櫃應該拿六成，也就是說，昨天的豆花居然賣了四十多文！在這個一鬥米隻要十文錢的年代，簡直是筆巨款。

【叮！首次商業收入到賬，田園值+10。當前餘額：36點。】系統的提示音歡快地響起。

大牛搓着手，欲言又止："那個...小滿姑娘，我師父想問問...能不能..."

"嗯？"

"能不能也學做豆花？"年輕人憋紅了臉，"師父說可以拿鐵器換方子..."

姜小滿還沒回答，阿婆突然拉住她的袖子，低聲道："丫頭，這方子金貴，可不能随便教人。"

她明白阿婆的顧慮。在這個時代，一門手藝就是一個家庭的命根子。但看着大牛期待的眼神，姜小滿卻有了新想法。

"大牛哥，方子我不能白給。"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到對方失望的表情才繼續道，"但如果你師父願意合夥，咱們可以開個豆腐坊！你們出工具場地，我們出技術，利潤平分。"

大牛眼睛一亮："真的？我這就回去告訴師父！"他轉身就跑，差點被門檻絆倒。

阿婆憂心忡忡："丫頭，這..."

"阿婆放心。"姜小滿握住老人粗糙的手，"光靠咱們倆做不了多少，但和鐵匠合作就不一樣了。再說..."她壓低聲音，"最關鍵的石膏配比在我腦子裡，别人學不去的。"

阿婆這才稍稍安心，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今早我去村口打水，遇上蘇娘子了。她聽說豆花的事，說晌午要來找你。"

"蘇娘子？"

"就是那個走街串巷賣雜貨的。"阿婆解釋道，"她路子廣，說不定能幫咱們買到便宜豆子。"

日頭剛過正午，姜小滿正在院子裡教阿婆點豆腐的技巧，籬笆門外傳來清脆的鈴铛聲。

"林家阿婆在家嗎？"

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女子跨進門來。她穿着靛青色的棉布衣裙，發髻上隻簪一根木钗，卻顯得幹淨利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間挂着的各色小布袋，随着走動叮當作響。

"蘇娘子來啦！"阿婆熱情地迎上去，"這就是我跟你提的小滿。"

蘇娘子上下打量着姜小滿，突然從布袋裡掏出個小紙包："嘗嘗，南邊來的新鮮玩意兒。"

姜小滿打開一看，竟是幾顆曬幹的紅色小果子！她捏起一顆聞了聞，辛辣的氣息直沖鼻腔——是辣椒！這個時代居然已經有辣椒了？

"這叫番椒，南邊海商帶來的。"蘇娘子笑道，"我瞧着稀奇，進了些貨，可本地人都不識貨。"

姜小滿激動得手都在抖。有了辣椒，她能做出的美食可就多了！"蘇娘子，這些我全要了！多少錢？"

"不值幾個錢。"蘇娘子擺擺手，"倒是你那豆花，我聽嚴掌櫃誇得天花亂墜。我有個想法..."

原來蘇娘子常年往返于各村之間，認識不少莊戶人家。她提議用豆花換黃豆，這樣既能解決原料問題，又能把豆花推廣到更多地方。

"三斤豆子換一斤豆花，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