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她印象中的甯則全然不一樣,
想來定然是長期怠于鍛煉,長期沒有吃飽過,他到底經曆了什麼導緻他如此頹廢,他的道心是如何破的?
但這些,辭暮歡很快就不感興趣了,他過得不好,是他咎由自取。
身子突然一空,甯則駭然睜大雙目,身子艱難地後挪
然而辭暮歡加大了靈力,他疼得幾乎暈厥
他聽見她木屐踩在木闆上,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腳步離他越來越近,他卻無處可躲,無處可退。
很快,腳步聲停下,他痛得無法雙眼,隻感覺到她的視線有些涼薄,有些譏笑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必然很狼狽,很不堪,她一定覺得他很好笑,一定在嘲諷他的愚蠢,他的自作聰明。
就在他百般痛楚時,甯則忽地感到一隻滾燙的手落在他胸前,他渾身一顫,張開迷離的雙眼,眼眸裡映出她的虛影萬千
“不、不……”他吐字不清,咬出一口的血
但是他的反抗壓根無濟于事,胸前的那隻手似詫異他的反應,停了許久,然後柔軟的指腹輕輕劃過他的胸膛,他聽見她的聲音
“這鞭傷可得治,我幫你。”
住手!
甯則在心底大喊
但是她豈會就此住手,他體内刺骨之痛沒有緩解,身體上的鞭痕又被人用指甲劃破,一層痛又加一層
比起痛來,更難以忍受的,卻是那密密麻麻的啃噬感,她的手指柔軟溫熱,時而輕時而重,無端挑起他心底最深的惡念。
“痛嗎?”辭暮歡笑得有些瘋魔“痛就對了!”她手下用力按下
鞭痕便又湧出一灘鮮血,辭暮歡近乎瘋狂地看着他痛不欲生的表情,眼神癫狂火熱。
他不讓她碰她,那她就偏要
他想求死,那她就偏不讓
她褪去他的衣服,扯下他的遮羞布,讓他一身傲骨被打碎,給他塗藥,卻又下了重手,讓他不至于痛死,傷卻也不能那麼快就好。
很快,甯則的身體就呈現出了一層不健康的潮紅,那些可怖扭曲的傷口邊緣被一層薄薄的靈藥暫時止住流血,而他的臉也是不堪羞辱,紅成一片。
辭暮歡像是得到了某種慰藉,巨大的得意感在看見染了鮮血的手指後陡然一空,她有些茫然,甚至空落落的有些無處安放,囚住他,折斷他的背脊,粉碎他的清高,可這一切都沒有令她感到後快,她隻覺得索然無味。
甯則體内的刺痛瞬間消失,他立馬離她遠了一些,眸色仍舊是迷離着的,帶了水霧,可是眼裡卻多了一層别的東西
甯則心緒起伏着,用一種陌生至極,又帶着幾分失望的眼神看她,辭暮歡怔愣了一下
他便借此機會從她手裡掙脫開,彎曲着腿,艱難但執着地慢慢挺直身體,“小辭,要打要殺我都認,隻是希望你自重!”
“好好好!”辭暮歡怒極反笑“事到如今,你最在乎的還是“男女有别”是嗎?”她站起身,高高在上,俯視着他:“你别妄想了,我早已絕情斷愛,方才我給你上藥時,也覺得很惡心。”
短短幾句話,甯則泛紅的臉瞬間蒼白失色,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怔怔地看着她,而後瞳孔收縮,眼珠不由自主四處轉動,目光都不知如何放置。
好半晌,他低下頭去,自嘲地一笑:“我知道,我隻是……我……”他喉結滾動,尾音微顫,難以繼續說下去
“别髒了你的手。”
甯則怔怔地看向她染了血的手
這樣髒的他,自己都嫌棄,他不是承受不起折磨,隻是實在不應該髒了她的手。
與他多糾纏一分,于她道途而言便多一分不利,如今他能做的,隻有助她榮登仙界。
“别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折磨你,為了報複你,看你如此屈辱疼痛,即便髒了手,我也覺得很受用。”
甯則靜靜地看着她,從前她偷食被抓到時也總是這樣!一臉鎮靜地胡編亂造,反複強調,适得其反。
辭暮歡忽然就自亂了陣腳,她轉過身去,冷冷道:“你走吧,别忘了做好許盡舟的身份。”
甯則手上那一截尾鞭像是一條靈活的小蛇一樣爬上了他的腰間,靜靜地環住,他别扭地扭動一下,那小蛇便也跟着動,火鱗摩擦着肌膚,他目色一沉
索性不再理會,這東西是她害怕他逃走的制約。
緩緩起身,穿好掉落的衣袍後,看了她背影一眼,無奈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