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暮歡才從傷感之中抽離出來,回想了一下吳大娘方才說過的話,察覺不對:“等等,你是說有人誘拐你家孩子?”
“昂?”吳大娘有些疑惑
“你可知道都是什麼人?”
“這……”吳大娘有些慚愧“都怪我隻知道忙于農活,孩子貪玩也不管,什麼時候丢的都不知道,到了天黑歸家時才發現不對,還好你爹他心善,将他送了回來,根據我家那小子說,那些人說要帶他去修仙,一個個的還穿着青色道袍,至于是誰這我确實不知。”
“果然如此。”辭暮歡眸子微寒
“難道姑娘知道是何人?”
辭暮歡笑了笑:“天色不早了,這鴨子還是大娘帶回去給孩子多下幾個蛋,補補身子吧。”
“這怎麼能行?”吳大娘擺手拒絕
辭暮歡卻是打定了注意,此事或許與她有關,怎麼還能收下他們家的鴨子呢。
她解開鴨子腳上的布條,放在地上,鴨子抖了抖羽毛,歡快地追着吳大娘跑
鴨子都是認路的,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是被拐走的那些孩子,還能回到自己的家嗎?
辭暮歡眼裡碎了殺意,她早下了令,不許有人再以誘騙的方式拐走任何一個人,這才過了多久,被送往無靜海域的那些仙台道修是來不及又開始誘拐的,隻能是在她還沒暴露時就一直有人暗中行誘拐之事。
簡直令人發指,辭暮歡敢笃定,吳家沒有瓷人,他們到底将人拐去做了什麼,又藏在了何處?
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辭暮歡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這就是甯則一直追求的“道”嗎?
一群道貌岸然的家夥!
辭暮歡轉身朝客棧反方向而去
卻不知客棧裡一直有人在等她
直到夜幕降臨,甯則守在客棧的門口動也不動
時過境遷,甯則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是他在等她
那時在蕭風寨時,他曾為了躲避小辭遲遲不回客棧,如今換成了她
她就那麼不想看到他嗎?
事實雖然擺在眼前,但甯則就是不願相信,或者說,他希望出現一個奇迹。
等到客棧都要打烊了,等到月上樹梢,他才堵住了一身寒氣的辭暮歡
“你去哪了?”
辭暮歡聽出了他的不善,皺了皺眉:“與你何幹!”
“你隻身一人,為何晚歸?”
“甯則,你管我?”
“很危險!”
“哦,那又怎樣?”辭暮歡歪頭問道
甯則深深地看着她:“你就算是讨厭我,也不能拿自身安全開玩笑!”
“對,我就是讨厭你,最讨厭你這副虛僞的樣子,你會關心我?”
甯則被堵得說不出話,兩人對視,誰也不讓
還是甯則敗下陣:“腿好了嗎?”
辭暮歡閃過一絲疑惑,難不成他真會這麼好心,不自在地别過頭:“小傷,不足挂齒。”
她推開自己的房門
甯則鼻尖微動,“你動用靈力了?”
辭暮歡手頓住:“是,孤山月應該很快就會找來,天一亮我們啟程。”
身後的人沒有答話,但她無法忽視他的氣息,那是生氣了,多半是責怪她沒有與他商量,但她為何事事要向他通報,她進屋轉身關上門
甯則盯着門看了許久,像一尊石雕一樣僵硬又沉默。
*
魇神宮
逼人的氣壓持續而來
婼司快要頂不住那股壓力了,她的五髒六腑就快要爆裂
頂頭一道暴怒的聲音:“你就是這麼忠心于我的?”
婼司低下頭,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但她卻沒有退縮,在那威壓下點點擡起頭,字字堅定道:“一,切,都是,我幹的。”
“婼司!如今膽子長大了啊。”孤山月咬着牙笑得森冷
婼司擡起半隻眼,縱使相處千年見慣了他的陰冷面容,但如此盛怒之下的他,還是不敢看第二眼
“本尊身邊沒有背叛之人,給你一個機會,否則……”孤山月陰氣沉沉
婼司凄涼一笑:“否則如何?尊上要如何處置我?”
孤山月眼眸裡攪動着黑霧:“妖獄你去一趟吧。”
婼司一愣,旋即自憐道:“屬下追随尊上千年,如今不過是放走一個女人,尊上就要為了她殺了我嗎?”
孤山月陡然狠厲,隔空扼住她的咽喉:“本尊就是待你太好了,以至于你連事情輕重都分不清。”
婼司不甘地道:“尊上!你待她好,她卻一直在欺騙你,屬下是不忍您……”
“蠢貨,隻知道不入眼的兒女情長!”猛地松手“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