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的手僵在那,很快另一隻手也被拉起。
戎渡翻了個身,祝眠側躺下了,兩隻手捧着男人的側臉,與他額頭相抵,呼吸纏繞。
祝眠隐約有一點懂了。
……是要這樣嗎?
男人視線望着他,幽深的瞳孔仿佛要将他溺進去,他不知怎麼,莫名被迷了心竅一樣,順着那些話去做。
祝眠的手不再那麼僵硬地貼着,手指放松下來,輕輕地撫摸着男人的側臉,在他唇上輕啄,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
“我吃完飯就回來,剩下的時間都陪你,我會一直想着你的……你就乖乖在家裡等我,好不好?”
青年的聲音變得溫吞柔軟,不再是那樣緊張地、囫囵地、飛快地應付。
多可愛。
戎渡松了口:“嗯,我等你。”
可懷裡的青年依然是發着呆愣,眼眸濕潤烏黑,安安靜靜,戎渡貼了貼他的唇他才回過神,臉色紅撲撲的。
小聲說:“戎渡,我愛你。”
其實這句才是他最想說的實話。
戎渡的視線暗沉下來,他看着青年瓷白漂亮的臉,近乎有些貪婪的窺探到,青年是真心說出這句話的。
“我也愛你。”他吻了下去。
上午十一點林躍才回了他的消息,大概率是剛醒,也不知道昨晚譴責他譴責得失眠了多久。
祝眠很有耐心地和他道着歉,連哄帶誘惑才把人說服了答應出來吃飯。
綿山路那家烤肉店是他們以前經常去的一家,現在成了林躍嘴裡的老據點,好像祝眠結婚後他們出來吃飯就不是吃飯,而是搞什麼秘密接頭。
他點好了一大桌林躍愛吃的,乖乖等着他來賞臉。
林躍這個人就是嘴上厲害,叭叭叭地罵他沒良心,實際上來得特别快,挂了電話後十分鐘就趕過來了。
烤肉店的門一陣開合,順着溜進來一陣清爽的夏日涼風。
“跟你出來一次真不容易,我都快成後媽養的了。”
林躍個子很高,有一米八多,身上穿着一件很有型的黑色工裝襯衫,頭上蓋着頂鴨舌帽,一眼就在人群裡找到了他,然後絮絮叨叨地坐下。
“算你小子有良心,點的都是我愛吃的。”
祝眠彎着眼睛笑:“别生氣了,這不是約你出來了嗎?我約你,我請你。”
林躍撐着下巴笑了聲:“我怎麼發現你嘴變甜了,以前你也這麼會哄人嗎?”
祝眠被他這句話說得嗆了一下,咳了好幾聲才停下。
“哪有。”
林躍十分眼尖地發現對面的青年耳根紅了。
啧。
他也不逗人,擡手開始往烤盤裡放牛扒肉,刺啦的烤肉聲音響起,他随口問道:“昨天你哥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
林躍從小和他一塊長大,家裡那些情況林躍十分清楚,祝眠也不掩飾什麼,點點頭:“說了。”
林躍擡眼:“還是那些話?”
祝眠:“還多了幾句,他讓我和戎渡離婚。”
林躍手頓住了,片刻後 ,“當”的一聲,林躍把手裡的夾子扔下了:“他說什麼?!?”
祝眠:“……”
林躍看他不說話,嘴裡突突突地掃射得更快了:“他放什麼屁啊他?他算老幾一回來就跟你說那些屁話,輪得到他說嗎就說?他怎麼不當着戎渡的面讓你離婚呢?我跟你說你哥那個人就是賤……”
祝眠看了看周圍,有人朝他們投來視線,趕緊叫他:“林躍,林躍,你小點聲……”
林躍嘴裡一開始就停不下來:“我這輩子就沒見過蔣譽和他媽趙雯那種人,都什麼奇葩,有倆臭錢就高人一等了呗,管天管地管你離不離婚,我跟你說,他就一傻逼。”
“你哥就一傻逼,他就一走出小城飛上枝頭的山雞他,怎麼着你和戎渡離婚了他着急和你結婚啊?”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兩人突然都安靜了下來,誰也沒了聲音。
祝眠手裡捏着筷子,眨眼看他。
林躍:“……”
他表情靜了一會,突然視線一轉,驚叫一聲:“我靠,牛肉糊了。”
祝眠趕緊用另一個夾子去翻,兩個人手忙腳亂了一陣,誰也沒再說剛才的話。
但林躍心裡卻暗自嘀咕起來。
蔣譽那傻逼别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