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這樣的思索,池天行至司鳴玉的房門口。
按道理來說,電梯都這樣嚴格,房間也應該是重重驗證。
然而,池天眼前卻是大門敞開,一眼望到客廳裡大喇喇坐着的金源白和視頻裡見過的紀嘉言。
被圍在中心的黑發青年正捂嘴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一點水氣。
蹲在沙發邊的九尾狐正甩着它的‘大扇子’,試圖吸引注意。
池天眉頭皺緊,看向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天才剛亮,金源白還穿着睡衣......
“你穿成這樣到處晃,還記得金家的面子嗎?”池天沒提金源白在這裡過夜的可能性,而是提起他衣衫不整。
金源白像是現在才看到池天似的,又裝模作樣地打開光腦看時間:“這個時間上門,我不穿睡衣穿什麼?”
雖然自己沒在這裡過夜,但他說的怎麼不算實話呢?
“倒是你,”金源白倒打一耙,“天還沒亮就找過來,知不知道打擾人睡覺是不道德的。”
司鳴玉默了默,看向這個‘不道德’的罪魁禍首。
自從這個人後半夜混進來,接二連三的人都湧上來。
等他反應過來,天都快亮了。
趕也趕不走,索性把池天的請求給通過了,順便打發尤文瑞。
——誰也不想通宵沒睡好,還得面對炸藥桶的逼問,一個不小心就炸了。
人多好啊,多點就沒空注意自己了。
司鳴玉五指合攏,蓬蓬的大尾巴一下子漏了氣。
搖晃的尾巴僵住,乖乖地被攥在掌心。
金源白:!
觸電般的瘙癢從脊椎竄上,直沖得人頭皮發麻。
金源白面上不動聲色,喉結滾了滾。
剛剛還在找茬的人,現在卻像是突然被掐住了後脖頸一般,安靜如雞。
池天投去狐疑的目光,莫名覺得這人不對勁。
在場的除了沒經驗的池天,另外兩個都看出端倪。
尤文瑞更是一眼看透,心裡冷笑。
狐狸精,爽死了吧。
他大步邁過去,直接拎起狐狸往外一扔,另一隻手抓着東西往人懷裡一塞。
“别什麼東西都撿,髒不髒。”
黑發青年半個身子都被憑空出現的白虎籠罩,兩隻爪子左右搭在他的肩上,臉正好埋在腹部最柔軟的地方。
司鳴玉隻感覺手裡驟然一空,然後被一片白色遮住視野。
莫名其妙又被尤文瑞罵了,還失去了狐狸。
司鳴玉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發生了什麼?剛剛不還是你們友好交流嗎?我撸撸狐狸礙着你眼了?
張嘴就是吃一嘴毛,司鳴玉伸手拍了拍白虎坐在腿上的臀部,示意它變小。
白虎嗷了一聲,聽話地縮小到剛好能被抱滿懷的型号。
摸了老虎屁股,不僅沒事,老虎本虎還翻出肚皮,大方的邀請。
尤文瑞别開眼,一副‘與老子無關’的臭臉。
紀嘉言冷笑,隻想給不要臉的尤文瑞一巴掌,那隻狐狸精更是兩巴掌。
“沒事就滾,你要是敢跟這狐狸精一樣爬床——”
他把矛頭對向池天,殺意森森:“我會殺了你。”
“唉,真的嗎?”
金源白一副湊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狀若不經意地提起:“可是你白天剛答應了鳴玉不能殺,你要違抗鳴玉嗎?”
三言兩語就戳爆了紀嘉言的雷點。
紀嘉言沉下臉:“他答應的事,我沒義務遵守!”
金源白說:“可是出了這個門,你就會要了我的命吧?”
笑裡藏刀,針鋒相對。
兩人恨不得當場就殺了對方。
池天卻隻聽到了話裡金源白爬床的事實,他咬牙切齒地重複,
“爬床?!”
他本以為如果金源白真的留下來過夜,好歹是經過司鳴玉的同意。
事實卻告訴他,是他高估了金源白的臉皮。
“我可是跟鳴玉說過了的。”金源白好整以暇地說,“倒是你,再來晚點傷口就要好了吧,這點破皮的傷也要麻煩人給你包紮嘛?”
本來高高挂起的尤文瑞聽到這,一個眼刀過去。
“讓卡奧斯的少主給你包紮,你配嗎?”
金源白好心補充道:“唉,還是鳴玉為了替紀玉樹答應下來的。”
尤文瑞冷笑:“你還真敢來。”
至于紀玉樹,晚點再找他算賬。
一通胡攪蠻纏下來,金源白順利把所有人的仇恨都拉了一遍,一時之間關系可謂錯綜複雜。
看着池天一下子成為衆矢之的,他的狐狸尾巴悠悠晃着。
他沒機會,池天就更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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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鳴玉看着面前混亂的場景,有種回家了的既視感。
正想着要怎麼避開戰火燒到自己身上,耳朵倏然捕捉到熟悉的腳步聲。
“笃笃。”
敲門聲傳來,客廳裡的人不約而同的往外看去。
頂着一衆目光,裘金揚了揚眉,緩緩收起敲擊的手。
“這麼熱鬧啊。”
紀嘉言挑起嘲弄的嘴角,“尤文瑞,你這安全系統都漏成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