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了揚下巴,身後跟着的人立刻會意,态度恭敬地上前護送少主。
瞥了一眼面前的人,司鳴玉沒動。
“讓聞人昔送我。”
“他有任務。”
“我自己走。”
“你沒有權限。”
話說到這裡,司鳴玉知道母親是看出聞人昔背後的手腳,卻隻字不提。
他不由有些煩躁,甯願和自己打一架,都好過避而不談。
這樣的态度,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盯着司岑看了幾秒,司鳴玉說:“那麼短一段路都要人送,參加星賽難道我還要帶個保镖嗎?”
平靜的語調,話裡卻是帶刺,空氣一下子緊繃起來。
特别是跟在身後的工作人員已經低下頭,恨不得屏住呼吸。
生怕這位卡奧斯家主一個不爽,覺得被當衆下了面子,拔刀把看到的人砍了。
連頂頭上司都不敢惹怒,他們這些小卡拉米能有幾個腦袋啊!
卻沒想,司岑面不改色,甚至語氣如常。
“後面的比賽你不會參與。”
“你要我退賽?”司鳴玉不可置信,“星賽規則裡寫着不許中途退出,我也不會退。”
“他們會同意的。”
司岑語氣笃定,仿佛讓一個曆史悠久的賽事為了一個選手,改變規則、自毀口碑是不值一提的要求。
突然告知“被退賽”,司鳴玉有種荒謬,但又覺得這确實是司岑能做出的事。
不是,星賽那麼大一個組織,就這麼同意了?
網友知道你們那麼慫嗎?
這一刻,司鳴玉短暫的與達爾西說的話共情了。
有特權就可以不問當事人意見了嗎!
如果說幼崽未成年時,出于安全接受養育者的保護管教;那成年了還被管着,這是對的嗎?
司鳴玉疑惑地想。
“孩子長大了,為什麼不征求他的意見呢?”一道輕佻的男聲響起,從容的打破了僵持的空間。
司鳴玉聞聲望去,男人容貌俊逸,眼尾微微上挑,說話時總帶着似笑非笑的勾子。
像精明的狐狸。
狐狸對青年眨眨眼,問道:“你說是吧?”
司鳴玉:......
雖然但是,這個人好像有點自來熟。
姬子青習慣性上揚的嘴角僵了一瞬,很快不着痕迹的掩飾過去。
“姬子青,赫多涅星主。”
他假裝沒有冷場,狀若自然的介紹自己,而後又對司鳴玉說:“我知道你,司鳴玉選手,表現非常出色。”
“介意我喊你鳴玉嗎?”
司鳴玉:不是錯覺,真的好自來熟。
想到初見時同樣熱情的某人,他默了默。
這可能就是狐狸的共性吧。
面對不知是第幾次這樣相似的問話,司鳴玉内心麻木。
“不要把你的伎倆放在鳴玉身上。”
姬子青轉眼,對上司岑警告的眼神,無辜攤手:“我可沒有。”
“隻是正常交際,太過強硬,可無法跟人交際。”
司岑下颌緊繃,冷聲道:“與你無關,沒事就滾。”
姬子青說:“怎麼沒有關系呢,好歹也是星賽的主辦方,有選手要退賽,我怎麼也得過問幾句吧?”
“浪費口舌。”司岑臉色一沉,不打算再理會,扭頭對其他人說,“還愣着幹什麼。”
姬子青笑眯眯地附和道:“都忙去吧。”
裝鴕鳥的人得了兩位大佬放話,忙不疊地動起來。
扛人的扛人,擔架的擔架,一群人嘩啦啦地走了,溜得跟背後有人追似的。
可不是有人追嗎,誰要摻和大佬的修羅場啊!
半晌,整個空間裡就隻剩下四個人。
姬子青不着痕迹地掃了一眼,确定了對面三個人湊不出一張能好好說話的嘴。
隻能是自己打圓場了。
“你們先回去吧。”話裡指的是留下的聞人昔和司鳴玉。
司鳴玉下意識看向司岑,沒想到對方沒有阻攔。
察覺到青年的目光,司岑才點頭,勉強贊同了姬子青的擅作主張。
雖然奇怪母親居然松了口,但司鳴玉也沒耽擱,拉着聞人昔就溜了。
......
司岑注視着司鳴玉的背影,眼底寒冰悄悄融化了些。
明明還是小崽子,逞什麼強。
算了,年紀還小,也正常。
隻是,試圖慫恿的大人可不應該。
姬子青被翻湧的殺意裹挾,臉上依舊一臉輕松,不知何時出現的折扇啪的一聲響。
鎏金色的扇面半掩面容,露出的眉眼彎起,
“要打架可以,賠償你付?”
回應的是殺意凜然的刀光。
“轟——”
剛把人安排進房間的工作人員一個踉跄,看着晃動的地面,一臉茫然。
“地震了?”
“不好了,星主和卡奧斯家主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