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還半覆面的旗木卡卡西忍者蹲在火影岩上,他其實不常來這個地方,要是碰到心裡煩悶想不開的事,他大多會去墓地看看已死的戰友。
聽聽耳邊刮過的風聲,想想曾經一起執行的任務,再回憶回憶某些人犯的蠢,最後再問問自己憑什麼活到現在。
但自從他聽到宇智波帶土這個名字之後,很莫名的,他就有點不太敢去墓地了。
在他的腦海裡一會兒是帶土的臉,一會兒是琳的臉,他們的臉上都鮮血淋漓,卡卡西甚至還能聽到這倆人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旗木卡卡西想出村去找人,但偏偏三代目也好,自來也綱手大人也好,他們全被五代目抓了起來,除了五代目沒人知道他們在哪。
這種關乎村子生死存亡的檔口,他又沒辦法離開木葉。
“要聯手嗎?”
旗木卡卡西猛地擡眼,瞬間進入戰鬥狀态,居然一絲氣息都沒感受到。
一條小蛇吐着蛇信子緩緩擡起上半身。
旗木卡卡西腦中閃過一個名字:“大蛇丸……?”
大蛇丸找他做什麼?
而且,他這時候不應該趕緊從木葉跑出去?就不擔心五代目忽然想起他後來個滅口?
“那是什麼意思?”
卡卡西問這句聯手。
大蛇丸保持着小蛇的形态,隻有兩隻眼睛裡充斥着人類的靈魂。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能幫你。”
旗木卡卡西木着臉,真的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想要什麼。
“五代目的監獄隻在她自己手上,而且按照五代目所言,她手上的監獄不止一個,你有什麼辦法?”
而且:“一個叛忍,我憑什麼相信你。”
大蛇丸雙眼彎成月亮,看上去活像是吃過人的妖物:“除了相信我,你也沒有别的辦法了,況且,難道你不打算救他們了嗎?”
“你想做什麼?”
如果大蛇丸的計劃會給木葉造成難以挽回的災難,那旗木卡卡西無法接受。
“你不用在意我想做什麼,你隻要知道我會幫你。”
旗木卡卡西冷着臉,他難道看上去像是鳴人那個笨蛋嗎?大蛇丸是出了名的心思陰沉,他根本不信和這種人合作全無壞處。
話說回來,難道大蛇丸在五代目手上吃了虧?
他想報複?
旗木卡卡西覺得自己有必要打聽大蛇丸的計劃。
大蛇丸用自己蛇類的身體在地上爬行:“你聽說過穢土轉生嗎?”
大蛇丸的想法确實有幾分被卡卡西猜到了,他看現在木葉的五代目極其不順眼,能給她找多少麻煩最好就給她多少。
他左思右想了許久,實力太低的不行,要能打的,可耳熟能詳的那些能打的家夥早都下去見了死神。
不。
就算是見了死神,不也可以把人拉回來嗎?
而且,還能再制造一波混亂,趁着這個混亂他還可以順便做點别的。
團藏是個沒用的,做事情做到一半就被人釜底抽薪,還差點引火燒身到自己身上。
“穢土轉生。”
旗木卡卡西聽過這個禁術,玩弄死者愚弄死神的不詳之術。
他問大蛇丸:“你需要我做什麼?”
大蛇丸知道這事就算成了一半:“等我消息。”
他蛇類的身軀化成一股煙消失不見。
旗木卡卡西沉默良久,還是轉身走了,就算天塌下來,他今天也得給第七班做日常訓練。
——他呆立在石頭上,看上去似乎在盯着第七班做基礎日練,但實際上靈魂早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比如說他現在應該把大蛇丸準備對木葉不軌的事報告上去,但問題在于他得報給誰?
金黑粉三小隻聚在一起小聲蛐蛐今天的卡卡西老師看上去不對勁。
春野櫻:“應該是為了中忍考試的事吧。”
她聽說今年的中忍考試不出意外競争會非常激烈。
漩渦鳴人也摻和了幾句關于中忍考試的事,接着又開始抱怨現在手上的任務太簡單,不是抓貓就是找狗。
“太無聊了啊我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瞟了幾眼宇智波佐助,學着對方的站姿默默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也不知道這家夥最近發什麼瘋,以為自己這樣很帥嗎?
卡卡西這時候插了一句話進來:“最近都不會接到外出的任務了,不隻是你們,是村子裡的所有人。”
五代目将三代目等人抓起來後的效果逐漸體現出來。
——之前一直捏在三代目手上的權力開始向五代目湧過去,哪怕是那群顧問。
卡卡西還是第一次在顧問們的臉上看到那種神情,以往哪怕是三代目在位時,顧問們也不肯低的頭,如今倒是踏踏實實地低下來了。
旗木卡卡西覺得自己以往對火影這兩個字思考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新理解’。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漩渦鳴人跳起腳好奇。
“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春野櫻也湊過來。
旗木卡卡西的目光和宇智波佐助瞥過來的眼神對視上,他似乎又從這雙眼睛上看到了帶土的影子。
“我也不太清楚。”
他也在等消息,當時作為三代目火影手下第一人,情報系統這方面一直由他管理,隻是最近外面傳回來的消息總透着一股詭異的味道。
若是現在阿斯瑪還在大名身邊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信息,但當時變故一出,三代目就把阿斯瑪緊急調了回來,就算阿斯瑪強烈反抗都沒有改變三代目的決心。
旗木卡卡西還在想着這個,就聽見一陣奇異的響聲——是暗部之間傳遞信息的暗号。
“今天就到這吧。”
留下這一句話,他消失在原地。
原地金毛和粉毛面面相觑,而黑毛則若有所思。
宇智波佐助好奇,宇智波佐助跟上。
經過和之前玩家的信息互通,他現在越來越覺得不能單純悶頭訓練,有的時候也要多注意一下身邊這些人。
比如現在。
“我走了。”
黑毛同樣隻留下一句話,接着酷酷的走開。
漩渦鳴人一方面覺得自己肚子裡憋了一股氣,一方面試圖約會小櫻。
春野櫻:“我也走了。”
金毛伸出手一副挽留的模樣看着人家走遠,然後仔細想想,不行,他得去看看佐助那家夥幹什麼去了!
另一邊。
和暗部下屬彙合的旗木卡卡西腦子裡一陣嗡鳴。
對面的暗部就算帶着面具,也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來他遇見了什麼樣慘絕人寰的事。
“你說,那些人一個都沒跑出來,那你是怎麼回事?”
暗部下屬顫抖着回憶起那天的場景。
——他和同僚一起瘋狂向外逃跑,周圍全是提線木偶,他們在向他求救,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直到跑到城門口,看到那位暴君時他還以為死定了。
“嗯?綠名?你是木葉的?啧,走吧走吧,不是玩家也不是本城npc我收不了你的稅啊。”
旗木卡卡西聽着對面彙報,腦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五代目那句——要是害怕的話,就待在木葉不要出去。
原來是這個意思。
五代目到底想做什麼?
旗木卡卡西這一刻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他想沖到火影樓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
躲在一旁的宇智波佐助眼神閃了閃。
他最開始也是震驚的,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
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成型。
他默默隐去身形轉身向着火影的方向走去,直到變成白紙上唯一的墨點。
天空上,漂浮島下方的眼睛眨了眨。
再次新翻修的火影樓裡,五代目正美滋滋看着自己的版圖擴大。
“照這個速度下去,看,這幫玩家就是全面對五大國開戰。”
五代目高興的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可樂,接着心滿意足打了一個可樂嗝。
“看看,這就是惹怒我的下場。”
韭菜盒子手指一指:“百合啊,你去找幾個人來,最好是出書的,我要修史,當然不是修我自己,是把木葉從建村開始的曆史都重新整理一遍,要詳細!要事無巨細!有些事情絕對不能一筆帶過!”
油女百合雖然不懂,但五代目的命令她向來執行到底。
而偉大的五代目正翹着二郎腿想着,她這次要把三代目徹底釘在恥辱柱上。
她都說了,死亡從來不是對一個人的懲罰。
她早就看出來了,三代目對自己的評價無比正向,為了這個正向,為了一塵不染,他甚至要分出去一個團藏來當他的陰暗面,好事都是猿飛日斬的,壞事都是志村團藏的。
韭菜盒子:“哼。”
你倆分的開嗎你就硬分?
“咚,咚。”
嗯?有人敲門?
“五代目大人,我是宇智波佐助。”
韭菜盒子坐在旋轉椅上,她前面的辦公桌上資料被規規矩矩放置着,可樂杯還有自己的位置,而沙發前的茶幾上卻亂的不成樣子,堆成山的紙張,奇奇怪怪的人偶,還有曆代火影的照片都随意的扔在上面,至于牆壁上的挂畫早就換成了地圖。
“進來。”
宇智波佐助?這是誰?
她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圈。
但看在這家夥知道敲門的份上,可以見上一面不是嗎?
門後露出的臉,一半在光裡,一半隐蔽着,隻有一雙平靜無波的雙眸,但這不妨礙五代目一眼就看出來這家夥的建模絕對是造物主精心捏出來的。
五代目的手指輕敲自己的太陽穴,她想起來了,這是三代目手底下的苦主。
隻是苦主找她做什麼?難道是知道她把猿飛日斬關起來了所以想要自己手刃仇人?
但那不行哦。
韭菜盒子一面打量着宇智波佐助,一面将自己手頭的筆朝空中扔去再接住。
“有什麼事嗎?”
火影辦公室裡的窗戶打開着,畢竟木葉的空氣很不錯,而通風是人類能感覺到幸福的元素之一。
微風吹進來,吹開宇智波佐助的眼前的發絲。
他說:“我能幫你。”
這話有點意思,但韭菜盒子可不知道原來自己需要幫忙。
“我是宇智波遺孤,在村子裡沒有任何人會站在我這邊,你也不需要擔心我被别人拉攏。”
“而我想要的是真相,是……洗刷那個男人身上的污名。”
“而五代目你得罪了太多人,你能保證他們在執行你的命令時不抱有私心嗎?”
“當然,你可以殺了那些廢物,可殺人不能解決你的問題。”
“所以你需要我。”
韭菜盒子拖着下巴,微微向前俯身。
其實,所有人都不聽話這個可能性很小,就算原木葉忍者不聽話,她也可以發布任務讓玩家去做。
玩家要是還不行,她還可以用木偶現捏一個npc出來。
但是。
這小子說的有道理,而且一個遊戲當中,沒有有名有姓的npc當然說明不了什麼,但如果有,那也是一個亮點不是嗎?
還能增加玩家粘性。
增加玩家粘性,就是增加财神爺。
任何能讓遊戲變得有趣的事情,她作為一個遊戲策劃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做才是真正的有職業操守。
仁慈的五代目願意給這個可憐的小少年一個小小的、報仇的機會。
“你知道猿飛日斬被我關起來了對吧,我可以讓你做他的牢頭。”
五代目非常期待猿飛日斬被苦主舞到臉上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