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藤襲山,須月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
眼前是一望無際如層疊雲彩一樣的紫色花海,無數紫藤花懸挂,觸之可及,又夢幻不似人間景色。
須月靜靜欣賞了一會兒,繼續向上攀登。
明明這麼美,卻圈禁了醜惡的鬼,明明是能驅逐鬼,保護人的紫藤花,卻見證了不知多少劍士的死亡。
滿懷希望,要報仇,要救世的學員,明明有天賦,經受了嚴苛的訓練。就這麼死掉,是不是太殘酷了。
她歎了口氣,想說人各有命。
但是上山之後,看着滿現場的少年,須月還是呆住了。
原來我的年紀不算小啊……這是正常的啊……這些人都可能死掉啊……
她抱着刀縮到一邊,默默調整。
都是家人去世的孩子,死了也算團圓。反正,我是要先保證自己的性命的……
集中集中,一會兒可不能松懈!
穿着隐部制服,全身嚴嚴實實的兩人宣布了比賽規則。
須月看了看他們露出的眼睛,不認識。
其他人也隻是靜靜地聽,氛圍很嚴肅,肅殺之氣很重。但是須月自己隻感受得到悲哀。
集中集中,她再一次提醒自己。
就當死去的人是想和家人團圓了。
“考核開始。”
随着兩人退下的動作,所有人都動了,靜默地向前走。
旁邊突然傳來少年的聲音,稍微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
“義勇,我們分開走。”
須月聞聲望去。
那是一個帶着獨特狐狸面具的少年,面具臉頰的位置畫了一道疤。後面露出過肩的肉色亂發。
他身邊的少年也戴着相似的面具,隻是他的面具特征又有不同。那隻狐狸是藍色眼睛,眉頭圓圓的。
須月猜他們一個臉上有疤,一個是短眉毛,就像面具一樣。
叫義勇的黑發少年應了聲是,說:“锖兔,你也小心。”
他們沒有多話,就這麼分開了。
須月的腳步頓了頓。
所以說,她完全不理解這些人啊。
她知道這是要驗證自己的能力。靠自己通過考核加入鬼殺隊。
但是你們活下去的機率本來是可以加大的啊!
或者說你們明明認識,看起來還是師兄弟,關系也沒有不好的樣子。難道就不擔心對方的安危嗎?
她不理解,并且對自己能不能和同事處好關系産生了懷疑。
這裡是被紫藤花包圍的密林,陽光照不進來,鬼也跑不出去。而他們要在裡面呆滿七天,隻要保證活着出去就行。
須月殺了兩隻找上門的鬼就不打算再動。畢竟沒規定要殺滿幾隻,而待着不動也有鬼來找。雖說一直保持警惕也很累,但是至少減少了行動所花費的精力啊。
為了活下去,她都想戴紫藤花香囊進來。
可是那就作弊了。
唉……鬼殺隊要求好高,七天内都保持警惕也太折磨人了。
算了,這也是為了以後能不死,忍一忍吧。
這麼哄着自己,須月打算縮在樹上不動了。這地方視野好,也有多條逃跑路線,為了不掉下去要一直提起精神,還避免了行動時可能有的破綻。
這可太好了。
然而——
“救命啊!”
須月面無表情地發動了霹靂一閃。
是的,雷之呼吸用來趕路也是一等。
不過,這考的是鬼口救人的能力?
主公好算計。
須月擔心自己在後面幾天還能不能保持好的狀态,所以暫且沒用其他型,一次次用霹靂一閃突進後,再用一次揮刀向鬼頭。
桑島慈悟郎說這是鬼都看不清的速度,好像不是誇大。這隻鬼真的被一個拔刀斬幹掉了,死之前一點反應都沒給。
須月面色複雜地看着地上心有餘悸的人。
這個人讓她真切地意識到,有天賦學會呼吸法不代表一切。
“謝……謝謝。”
須月點點頭,甚至懶得嘲諷。
“我送你出去?”
“可是……”
看他的樣子,明顯是心有不甘。
這時須月聽到動靜轉頭去看,一個側戴面具的少年趕了過來。
真的臉上有疤。
二次見面,須月注意到他身上衣服的圖案是龜甲紋。
長壽和驅魔啊……這寓意,是家人的祝福吧。你……唉……
锖兔不知道須月在想什麼,他的視線很快轉到地上不那麼光鮮亮麗的人身上。
“沒事吧?”
那人捂了捂自己的手。
欲蓋拟彰。
須月無語,“沒受傷都打不過,受傷了就更不行了啊。快退出吧。”
“我……我……”
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須月見不得這窩囊樣子,“接受現實啊!你都敢這麼弱,敢送死了,怎麼就不敢接受自己做不到呢?”
“可是我想報仇啊!”
吼完這句話,這孩子居然哭了。
這哭的須月猝不及防。
“……”
锖兔扶額。
“小聲些,别……”
話沒說完,他身後就出現了鬼的身影。須月迅速握住刀柄,但锖兔也馬上出刀。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
淩厲的橫斬,不知是刀身反射還是殘影,在空中留下了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