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平凡的一天,須月起了個早,準備先去練練劍。
問她為什麼不吃飯?
那必然是因為不會做啊。
但是悲鳴嶼行冥這裡又沒别人,悲鳴嶼行冥自己每天淩晨才能到家,須月再怎麼可惡也做不到大早上去鬧人起來做飯。便隻能空着肚子先消磨着時間。
她也不是個重視口腹之欲的,這麼些天過得算自在習慣。本來還以為接下來的日子也就這樣了。
今天卻在出門時聞到了一陣香味。
須月疑惑,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有别人在。畢竟沒有人辛苦一晚上,第二天還按時做飯的。
難道是悲鳴嶼行冥雇了人?
她就說該雇人的!
須月愉悅地調轉腳步。
進了廚房,果然有人,還是兩個人。
隻是,這兩人實在令人意外。
一個看着大些,應該滿了十歲。一個大概七八歲。都是白淨可愛的小姑娘。看着裝發飾,應該還有些淵源。
是姐妹?
須月站在門外思考。
已知悲鳴嶼行冥加入了鬼殺隊,已知他以前愛收養小孩,已知他昨晚出了任務……
這是又善心泛濫了?
門内兩個女孩也觀察着外面的人。
香奈惠想:這難道是悲鳴嶼先生的家眷?
忍想:這肯定是悲鳴嶼先生的弟子!
兩個人自然也各有各的見地。
香奈惠看須月身材纖細,光鮮亮麗,一點想不到會是劍士。
忍則覺得外面的人皮膚白淨,姿容出衆,一點也不像悲鳴嶼行冥。
隻是香奈惠想想也就罷了,忍卻是個急性子,她直接喊了出來。
“悲鳴嶼先生騙人,他還說不收我們這樣的女孩當徒弟的。”
香奈惠馬上尴尬地阻止她說下去。
須月眨了眨眼。
她想少了?悲鳴嶼不值要收養,還要培養?
哦,聽岔了,原來是這兩個孩子想來被拒了啊。
須月松了口氣。
兩個嬌小的女孩子天天跟着悲鳴嶼扛木頭推石頭,這種事她真的無法接受。會死人的吧,絕對會吧!還好悲鳴嶼有自知之明。
還好還好。
那邊小姑娘還等着回複,須月想了想,說:“騙人的是悲鳴嶼,不關我事,那這飯我還能吃嗎?”
小孩的眼睛瞪大了,好像要發火。
她姐姐卻很包容地拉住妹妹,點頭說可以。
她甚至還幫忙盛飯!
須月一下子記住了姐姐的名字。
蝴蝶香奈惠。
“嗯嗯,這名字真好聽。”
蝴蝶忍說:“你是吃了我們做的飯才這麼說的吧。”
須月認真地看着她,“如果我說是,你會開心嗎?”
蝴蝶忍呆了兩秒,臉上馬上顯出不開心了。
蝴蝶香奈惠無奈地看看須月,講起自己和妹妹的經曆。
她們本來是幸福的一家四口,家庭和睦,衣食不愁。父母和善,也對兩個女兒很滿意。他們甚至讓家裡的女孩讀書。
須月咬了咬筷子,想到以前樓裡,那些姐姐妹妹談的天。
這個世道,男孩讀書的都少,女孩更是不用想。大城市裡開了女校,那也是特例一般的存在。
而這個擺弄草藥的鄉下家庭,居然也讓女孩讀書。
須月是個不同尋常的,她也不羨慕,就是有些替别人羨慕。
替那些被父母賣掉,和家裡兒子待遇天差地别的女兒們羨慕。也替許許多多她不認識,但是可能是她前世今生的人們羨慕。
然後,香奈惠講那個受過父母恩惠,平時也很善良的鄰居叔叔闖進家裡殺了父母。
這時她哭了起來,被她緊緊摟着的妹妹也含住了很多眼淚,就是大眼睛倔強地瞪着,不願意讓眼淚落下。
也不知道是香奈惠察覺到妹妹的不服氣,還是自己也在安慰自己。
她說:“我并不怨恨鄰居,因為悲鳴嶼先生與我說過了,他也不是自己想這樣的。也是被鬼害了,才失去理智。”
須月補充道:“不是失去理智,那叔叔在變成鬼時就不是他了。它有的是鬼的理智。”
香奈惠茫然地擡頭,看上去不很能轉變思維。
懷裡的那個卻很快反應過來,“那已經不是叔叔了。”
須月贊賞地看了她一眼,“對,在他變成鬼時,就已經死掉了。”
蝴蝶姐妹靜下來,不知在想什麼。
須月随口說:“你們給我講這個也很莫名,以後還是别跟别人講了。在我這還好,鬼殺隊裡可都是和你們差不多經曆的人,等會兒要麼是哭作一團,要麼是被不屑一顧的人揮手趕走,那多尴尬。再說了,一遍遍訴苦,身邊的人沒耐心,自己也不好看呀。”
蝴蝶香奈惠低下頭,“我知道,隻是昨晚……我還有些沒接受。”
須月點點頭,那确實,誰也沒法這麼快緩過來。
“喂,你到底是不是悲鳴嶼先生的弟子?”
須月一臉譴責,“沒禮貌!”
“你又沒告訴我們你的名字!”
“……”須月才想起來自己忘了這事,她假裝無事發生,“我叫須月,你叫什麼?”
“我叫蝴蝶忍!剛才說過的。”
“哦,忘了。”
這還真不是須月故意激怒她,主要剛才注意力都在會說話會來事的姐姐身上了,光記了姐姐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