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殺隊分派的任務無非是兩種類型,一種是在深山裡找鬼,一種是在城市裡找鬼。
須月向來是懶得多走一步的,要是在山裡剛完成任務,那就在山上找個地方躺着眯一會兒。
這會兒她就坐在粗壯的樹枝上,靠着樹幹休息。
桓在一旁惬意地梳理着羽毛。
突然,他警覺地仰起頭,好像在聽什麼聲音。馬上又急切地說:“須月,附近有鎹鴉在求助!”
須月站起來,“你帶路。”
桓引着須月在林中穿梭,不停歇地發出鳴叫。
他說:“是花柱,花柱遇到了上弦貳!”
須月的腳步一頓,“上弦貳?”
十二鬼月的上弦不是好多年沒有消息了嗎,怎麼就被鬼殺隊隊士碰見了?
還是個柱!
想也知道,是柱和上弦對上的話,雙方肯定不會馬上決出勝負。
關鍵是,鬼殺隊有史以來還沒有出現過斬殺上弦的紀錄啊!
須月感覺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怎麼就撞上了呢,怎麼就開打了呢,怎麼就扯上她了呢?
她心裡慌張,腳步倒也不停,看有隻鎹鴉從黑暗中飛了過來,便對桓說:“去找人支援,實力不夠的攔着,醫療人員待命。”
桓偏離軌迹,像他的同伴一樣繼續在四周求救。
須月則跟着花柱的鎹鴉趕往戰場。
還沒見到人,她先感到氣溫的不對。空氣中還漂浮着冰晶一樣的小顆粒。
須月警覺起來,拉起絲巾遮了遮口鼻。
她遇見過血鬼術和空氣有關的鬼,雖然說還不知道上弦貳是什麼底細,但是這可是上弦貳,還是多加小心的好。
掠過倒塌的樹木和撒着血迹的灌木,須月看到了戰場中的鬼殺隊隊士。那件如蝴蝶翅膀般的羽織喚起了她的記憶。
對啊,花柱就是蝴蝶忍的姐姐,蝴蝶香奈惠。
此時蝴蝶香奈惠微弓着背,一手按在嘴上,正對着對手,一副受傷了的迎戰姿态。
她的對手,所謂的上弦之貳,七彩的淡色瞳孔上印着上弦貳的字樣,及腰的橡木色長發上有塊血迹般的深紅痕迹。外袍華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頭頂還戴着冠宇。整個身體和人沒有什麼不同,充滿宗教色彩的打扮也符合人類社會的審美。但是任誰看見他都會覺得怪異的。
比如須月現在看見它,就首先升起一陣惡意。
它的表情,它的姿态,都好有非人的感覺。這太詭異了。
此時它的視線越過蝴蝶香奈惠,放到了須月身上,它說:“啊呀,居然又來了個可愛的女孩子,我的運氣還真是好呢~”
須月毫不客氣地說:“你讓我惡心,能别開口了嗎。”
誰願意被鬼誇啊,這和雞鴨魚被誇好吃有什麼區别。
蝴蝶香奈惠扭頭看過來,本是驚吓的表情,一下變得欣喜了,她說:“須月,小心空氣中的毒。它的能力是冰和毒,捂住口鼻,幫我殺掉它。”
須月飛快地把鬥篷拉到臉上,心裡很震驚地想:扛着毒殺鬼,這是可以做到的嗎?
她看蝴蝶香奈惠隻是用袖子擋着,完全是靠心理安慰的樣子,連忙給了張帕子,忍不住問,“你這樣子還能打?”
蝴蝶香奈惠說還能撐住。
須月更無奈了,我的意思不是你撐不撐得住的問題,而是你撐着打之後我們會不會送命的問題。
她說:“要不我們,來日再戰?”
蝴蝶香奈惠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對面好像在欣賞隊友情的上弦之貳也說:“不行哦,我不會讓你們走的。”
須月懶得理它,她自己倒是想走,可是蝴蝶香奈惠一看就絕不會妥協,在鬼面前内讧不算什麼,在上弦之貳面前内讧就是大事了。能怎麼辦呢,打呗。
“事先說好,你主攻,我來掠陣。”
蝴蝶香奈惠理解地點頭。
花之呼吸·肆之型·紅花衣!
須月的視線穿過揚起的羽織,看到鬼輕輕揮了揮手中的鐵扇,再優雅地一偏身,兩道斬擊便隻擦過它的外衣。
花之呼吸·伍之型·無果芍藥!
似綢緞似花瓣的數道斬擊包裹住上弦之貳,須月睜大眼睛去看所有攻擊集中的那一點。
還是鐵扇,鐵扇被打偏,而鬼的身形微動。
花之呼吸·陸之型·渦桃!
蝴蝶香奈惠在空中調轉身體,翻身橫擊。
她退回來了。
上弦之貳正一臉新鮮地看着四周飄散的花瓣。
“須月!你在幹什麼。”
這麼溫柔的蝴蝶香奈惠也有發火的時候。
須月欲言又止。
她想說你的價值在救人,和長期地完成任務,這樣無用功地消耗壽命根本不合理啊。
她不能在蝴蝶香奈惠面前說——我的力氣斬不下這隻鬼的頭,你也撐不了多久。
也不能在上弦之貳面前說——我們還是跑吧——這樣上弦之貳用血鬼術後她們可能就跑不掉了。
而且蝴蝶香奈惠肯定不甘心逃跑的,她有決心有氣節,也心知肚明碰見上弦的機會很是珍貴。
要不……還是等蝴蝶香奈惠體力耗盡,扛着人就走?
須月心虛地站到蝴蝶香奈惠身邊。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跟這個看着就有點聰明的虛與委蛇一番?至少要讓人相信她實力不行,而動真格。或者,說點讓它感興趣的事,轉移注意力?
須月看了看那張童顔上的表情,覺得有些詭異,但是那确實是稚子般的神情。
看來鬼的人設是天真無邪……
“你們商量好了嗎?”
須月抓住機會接話,“能問問你的名字嗎?”
上弦之貳滿臉意外,“要交換姓名嗎?好呀,我叫童磨。”
須月笑了笑,“我叫須月,你活了多久了?”
蝴蝶香奈惠不解地看向她,“須月……”
童磨抵着臉,用那副稚子一樣的表情開口,“不記得了……不過你怎麼突然要和我聊天了?”
“因為我想活久一點嘛,當然要拖延一下。”
“我也想聊天,但是香奈惠可不太樂意哦”,童磨用扇子指了指蝴蝶香奈惠,“她已經中毒了,大概想在徹底動不了前殺掉我吧。”
“這有可能嗎?”
“不可能啊,不過加上你也不一定,你是柱嗎?”童磨好奇地歪了歪頭。
“我不是,不過也是甲級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