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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香奈惠傷得很重,但是堅持到了蝶屋。
所有人都圍着須月問話。
須月把冰和毒的事一說,就躲進了房間裡。
外面的人怎麼敲門都敲不開,還以為她是因為臨陣脫逃,抛下了花柱而自責。
實際上須月縮在床上,腦子裡循環的都是她做決策的那幾幕。
想着她把蝴蝶香奈惠帶去追童磨——為什麼要追呢。
想着她讓蝴蝶香奈惠留下來對付冰佛——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為什麼沒想起來後面追着的冰人!為什麼得意忘形!為什麼要急功近利!
她很郁悶,她不是一向最清醒了嗎,為什麼會被蝴蝶香奈惠的想法影響。她也生氣,怎麼連最基本的原則也沒做到,還害事态變成這樣。
外面的人說蝴蝶香奈惠還在搶救,蝴蝶忍在手術室裡忙着。
這消息給須月一種刀子随時可能落下的感覺。
她想離開蝶屋了。
逃避有什麼不好。
還沒等她做出實際行動,門就被踹開了。須月瞪大眼望過去,想看看是誰這麼暴躁。
入目是橫過整張臉的猙獰疤痕。
須月恢複了平靜的表情,是他啊,那也難怪。
不死川實彌沖上來就拽着須月走,“這麼重要的時候你耍什麼脾氣!”
兩秒後,他一臉震驚地和倒下的須月對視。
須月試着動了動,腿沒有知覺。擡頭說:“你真該死啊。”
不死川實彌驚恐地望向外面,“你們沒給她治療嗎!”
其實不是沒治療,而是沒檢查。
主要蝴蝶香奈惠傷得太重了,領隊的蝴蝶忍隻顧着她了。而其他人去看須月,也隻看出一些外傷,包紮好就帶着蝴蝶香奈惠直奔蝶屋。
問須月還有哪裡不舒服,須月也沒精力回答。
到了蝶屋,大家要麼着急忙慌找藥,要麼圍着問東問西。須月縮進房間,自然也躲過了檢查。
她也是現在才發現腿不知不覺的就不痛了。
最後須月被判定肌肉拉傷,經脈受損,要進行針灸和長期修養。肺部受損依照蝴蝶香奈惠的治療方案跟進。
她拿被子蒙住頭,隔絕了外面一圈人的目光。說:“能不能别在這時候煩我。”
不死川實彌忍不了一點,開口就罵:“主公都來了,你能不能别浪費時間!”
被子裡悠悠傳來一句,“我沒有浪費時間,是你們來我這浪費自己的時間。”
悲鳴嶼行冥開口了,“須月,這件事很重要。”
須月不覺得哪裡重要,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你們等蝴蝶香奈惠醒了問她也是一樣的。”
不知是誰耿直地說了一句:“不知道她還能不能醒。”
所有人都沉默了。
須月覺得這個人的名聲肯定比她還差。
打破沉靜的是不死川實彌的怒罵,“富岡義勇你什麼意思!”
“不死川,你冷靜點……”
外面一片混亂,須月不禁擔心有誰“一不小心”給她一拳。
“好了,都别鬧了。”主公的聲音溫潤如風,制止了這場鬧劇。“須月,鬼殺隊需要上弦之貳的情報,我們努力了千百年,才終于摸到上弦的一角,就算是為了防止上弦貳再次作亂,也要快些整合情報啊。”
須月聽着他口口聲聲的千百年,聽得委屈。她就是見識短淺吧,反正她就隻看得到眼前人的生命和眼前的難過。受不了這種大義綁架。
還有,“它都死了怎麼作亂啊!”
須月帶着怒氣和疑惑說出的這句話鎮住了一圈人。
所有人都在腦海裡一遍遍回想……
上弦貳……死了?
“須月,你能保證嗎?”
須月無奈地說:“在我眼前灰飛煙滅的啊。”
锖兔第一個露出笑,“我去告訴大家。”
一個沉穩又陌生的男聲說:“花柱這次幹得好。”
須月沒反駁,反正這種功勞根本無所謂。她隻覺得難以置信,把自己幹到瀕臨死亡怎麼就好了。
外面的人已經開始傳頌蝴蝶香奈惠的功績永垂不朽了,不死川實彌則繼續找茬。
他質問道:“你怎麼不早說!”
須月做起來,也瞪着他說:“因為我覺得這根本不算什麼啊!比起一條人命,誰在乎那隻鬼死沒死。”
不死川實彌梗了一下,還是開口,“但那是蝴蝶拼盡全力達成的戰果啊。”
須月真想翻白眼,“如果要知道她會變成這樣,我一定拼盡全力阻止她去殺童磨。”
“你說什麼啊!這可是上弦,你知道上弦是什麼概念嗎?多少人葬身于此,隻犧牲一條命就換來這個結果已經很幸運了!”
說這話的不是不死川實彌,是個見了就讓人印象深刻的陌生男人。
須月懶得和他吵,也沒心思關注他,翻身躺下,說:“理解,隻是以後不要讓我和你們并肩作戰,我怕成犧牲品。”
陌生人不說話了。
不死川實彌憋屈地說:“我不會這麼做。”
須月輕飄飄地接了一句,“但我不想和你并肩作戰。”
“……”
富岡義勇明顯看到風柱的臉都扭曲了。
他說:“沒事,我能接受。”
“……”
接受什麼,接受他的脾氣暴躁嗎?
不死川實彌咬牙切齒:“那還真是委屈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