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月一直認為訓練是個很玄學的東西。初期可以讓身體記住正确的動作。但是真要融會貫通,就得看狀态和運氣。
所以她讓大家該休息休息,該練習練習,有能力的自己想想突破方法。
有人問,“你沒有辦法嗎?”
須月回答,“我訓練,常常是等一等就靈光一現了。各人有各人的習慣,你們試着調節一下,找出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呢?畢竟我也沒法給每個人制定計劃。”
這下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說了。畢竟須月盯了這麼久,糾正動作也沒有含糊。更大的進步估計真要看他們自己。
但是他們和須月不一樣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們的天賦應該是差很多的。
戰鬥意識甚至訓練意識,說不定都差很多呢。
“你說,我們做得到嗎?”
“做不到也沒辦法吧,我們得通過她的考驗才能去下一個地點。”
“啊,好想見見柱們。”
“起來練習吧,要是連須月的考驗都通不過,去柱那裡大概也不行的。”
“切,須月肯定教得沒有他們好。”
他們繼續練習,須月卻又開始了奔波。
她發現自己現在真是很忙,顧忌的事也很多。
邊趕路邊納悶,怎麼她現在不僅要管人家的實力,戀愛,還如此關注鬼殺隊和人類的未來?
這太可怕了。
這一次,一進門她就說:“悲鳴嶼,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這樣亂來的一句話,聽得不死川玄彌一愣。
悲鳴嶼行冥卻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是關于主公大人的事嗎?玄彌,你出去吧。”
不死川玄彌左右望望,聽話地出門了。
須月坐下喝了口水,又說:“為什麼這次的計劃他都說不出口啊,到底出了什麼事?”
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心中默念佛經。
怎麼主公大人完全沒糊弄過去呢。
這種計劃可一點不能洩露啊。如若被其他人知道,不僅主公會被阻攔,說不定鬼舞辻無慘也不會出現了。
他心裡固然悲戚,卻不能任由千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但是要騙過須月也不簡單。這是個不懂什麼叫到此為止的人,是個一慣會亂來的人,也是個疑心病很重很敏銳的人。
縱然悲鳴嶼行冥把她當小孩看,也不得不肯定她的能力。
而小孩一樣的心理就更難辦了……
“須月,這種事情,你沒有置喙的權利。”
“哈?”須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沒有權利嗎?我像是會顧忌等級制度的人?我擔心自己的性命擔心大家的性命,有什麼不對。”
“但是大家的姓名都為擊敗鬼舞辻無慘而抵押出來了不是嗎?我可以确定,主公大人的計劃就是提高成功率的最好辦法。”
“最好的辦法?”須月狐疑,“那你為什麼一副要哭的樣子。”
“因為我想到這些年輕的生命将要逝去。”
“不,如果是那樣你大可大大方方哭出來,反正這麼些年你就是一個莫名流淚的奇怪形象。”
天生對人性和謊言的敏感讓須月感到很不自在,她沒想明白,沒看明白。但是心裡很不舒服。
“怎麼回事?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悲鳴嶼行冥哀歎,“告訴你了又怎麼樣呢?主公大人解決不了的,難道你可以解決嗎?還是要他的計劃功虧一旦?”
須月說不出話來,但是她臉上挂起受傷的表情。
事情是如何她還沒明白,但是這樣冷漠的态度讓人難受。
她也是好心啊,也是擔心産屋敷耀哉,為什麼一副防備敵人的态度……
等等,她是,擔心産屋敷耀哉?
靈光一現的,腦海瞬間清明。
須月争分奪秒理順思路,唯恐抓不住線索。
所有劍士都堵上了生命,哪怕是作為誘餌死去也是合理的。
但是她心裡還是很不安,那種未知的不安來自産屋敷耀哉的隐瞞。
産屋敷耀哉隐瞞了計劃,但是什麼樣的計劃會讓她不懂事到阻止千年大業?
不會損害劍士們的生命和利益……
那他自己呢。
悲鳴嶼行冥也站在那邊,因為……隻損害了當事人的利益。
像是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須月擡頭看他,這個時常哭泣的,練就了鋼鐵身軀的鬼殺隊最強。
這個最得主公信賴的柱。
他将隐瞞主公尋死的道路。
須月什麼都想明白了。
她覺得産屋敷耀哉還是沒有了解她。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純潔了。
她甚至,沒法理直氣壯地反駁這個計劃。
不是小孩子了啊,在沒有解決辦法的時候,她也不能耍脾氣搞破壞了。
但是她太無能了,她還是不能接受啊。哪怕自己改變不了。
簡直就是個窩囊廢嘛。
無聲地離開房間,須月在外面看到了等待着的不死川玄彌。
應該是在等她吧。
看上去這個孩子被她的臉色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奇怪情緒,讓須月不願意玄彌待在悲鳴嶼行冥身邊了。
她現在好讨厭悲鳴嶼行冥,還有制定計劃的産屋敷耀哉。
也好讨厭這個好人沒好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