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水原渚有點慶幸。
“這裡是更衣室。”
須月牽着她走進去,指了指敞開的櫃子。
“黑色劍道服比較多,不過也有些特殊的。比如白色。我教學的時候就會穿白色,比較顯眼。”
水原渚左右張望一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帶着人走出去,須月又一一指着左右房間介紹。
“一般來說這裡是初學者的聚集地,很多劍士家裡孩子會在這兒鍛煉。”
“這兒是正經上課的地方,不過他們成年人定了團體訓練,你不會和他們一塊兒。”
“這幾間裡都是通過考核的正經劍士,來來往往時間人員都不固定,有空就練練。”
“這兒是……”頓了頓,須月面色如常地說,“一般都是偷懶用的。”
在水原渚驚訝的表情中,須月繼續說:“裡面一般都是些孩子,在補習初高中内容或者玩鬧,他們性格都不錯,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水原渚又點頭。
她對劍道其實沒有什麼興趣,雖然在學校被欺負了,但她不覺得這是戰鬥力的原因。
就算她打得過也不敢、不能動手啊。這一次受傷,也隻是意外……隻要她的性格不變,情況是不會改變的。
“對了,本來就到晚飯時間了,小渚你吃晚飯沒有?”
水原渚一時沒有回話。
她當然沒吃飯。媽媽回家之後看到這傷就氣沖沖地帶着她出門了,根本沒顧及吃飯的事。
但是留在這裡吃晚飯會不會不太好?她沒法決定啊。
須月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沒吃的,于是幫忙做了決定。
“總不能讓你們餓到,我給锖兔發個信息,讓他帶你媽媽過來用餐。”
就這樣被決定去向水原渚又沒法開口反對了。
那……吃就吃吧。
本來以為不是什麼大事,結果一出屋子,對面古樸宅院前一排人的頭都擡了起來,眼睛全望着這邊。
水原渚:“……”
須月向前走了一步,拽得後面女孩一個趔趄。
懂了懂了。
她把人擋着,對對面擡了擡下巴。
“吃你們的,别吓到人。”
正常來說是不會有人搭話的,他們聽着、照做就行了。但是今天某個嬉皮笑臉的家夥還擡着頭,饒有興趣地問:“是來報名的人嗎?”
這人就是萩原研二。
須月瞧見他第一眼就知道這家夥修養得還不錯,拿筷子夾菜都很順暢了,坐卧應該也不成問題。就是旁邊還杵着一對拐杖。
難怪松田陣平放心去上班。
考慮到水原渚的心情,她張口就說:
“這位是萩原研二,之前因為爆炸案昏迷了幾年,最近才醒。還是個在複健的病号。”
萩原研二臉一僵,看着本來隻露了半邊頭發的小女孩探出了頭,一隻沒被紗布遮住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上去完全忘了自身境況的窘迫。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突然揭他短。
萩原研二釋懷地笑笑,給她們挪出一個位置。
“坐,吃了嗎?”
須月瞥他一眼,接過旁邊劍士遞來的飯盒。
“怎麼,你能招待我們?”
“我就寒暄一下……須月你今天怎麼氣性這麼大。”
“沒有吧,可能是有點累了。今天忙了一天,久違地做了正經事。”
這話說得。
萩原研二決定轉移話題。
“你覺不覺得這個妹妹有些像小陣平?”
須月扭過頭去看水原渚。
握着筷子陷入停滞狀态的女孩睜着大大的眼睛,眼尾墜下去,畫出一個菱形。巧克力似的棕色皮膚,小狗一樣單純的眼神,和松田陣平有哪裡相像了?
頂多是卷毛和黑發能扯到一起去!
她語重心長地對萩原研二說:“想他了就看看照片。”
萩原研二一噎,很不服氣地去翻手機相冊。
“小陣平以前……啊,以前的照片沒存在這裡。但是小陣平以前也是這個膚色!而且臉也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上還都是傷。”
前邊須月都當他是說夢話了,就最後一句聽起來還有點道理。于是屈尊降貴點了點頭,接了這莫名其妙的話題。
“剛上警校的時候他還和人打架呢,還把假牙打掉了。”
須月沉默半秒,捂着嘴趴下去錘桌。
“真的嗎……哈哈哈……他現在還……還可能被打掉假牙是嗎……哈哈哈……”
萩原研二無奈地看着她笑,因為知道松田陣平不太在意這件事,所以也就放任自流了。
甚至,他也跟水原渚說了句:“要保護好牙齒啊。”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本來呆愣的水原渚也默默低下頭笑了。
還好,還好須月姐姐說他們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