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咳嗽了幾聲,“給你下套有什麼用,你有錢給我騙?”
他直起身,扶着欄杆要走,“你不敢來就算了。”
“孟朝,我發現你有錢之後腰杆是真硬了。”
吳嘯點了一根煙,“但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以前堵你半天,你都跟啞巴一樣,一個字也不說。怎麼辦,我還想欺負你幾年。”
孟朝被煙味嗆地咳嗽個不停,捂着鼻子想說話,嗓子卻又被卡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扶着欄杆下山,吳嘯這次沒有攔住他。
“孟朝,記得二十萬要現金,别耍花招,不然我弄死你。”
坐索道下山時,孟朝沒忍住又幹嘔了幾次,眼眶被眼淚填滿,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還好沒有真吐出什麼東西來,給工作人員添麻煩。
心髒跳得他肋骨疼,喘不上氣,又過度呼吸了。
面對以前的那些人,他好像永遠沒辦法保持平靜,每次都好狼狽,好不堪。
孟朝恨這樣的自己,蜷縮在索道轎廂裡。
喉嚨一點空氣都吸不進來,他沒有窒息,卻有強烈的窒息感。
他知道事實并不是這樣,可忍不住伸手抓在頸間,細微的刺痛讓他清醒了一點,他立刻縮回了手。
不能抓,脖子這裡太明顯了,會被陸徐行看到。
陸徐行一定會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孟朝趕緊取出手機關掉了錄音,把漆黑的屏幕當做鏡子照向頸間,查看有沒有傷痕。
他收手太晚了,鎖骨上面有一道很細很短的抓痕。
……該怎麼辦?
轎廂到了山下,孟朝擦幹了眼淚出來。
不遠處有一隻野貓,在玩着一片綠葉。
瘦瘦小小,橘黃色的一團,一隻貓玩得不亦樂乎,在地上打滾撒野。
很可愛。
孟朝站在欄杆旁邊,望着肆意玩耍的小貓發呆。
不知道過去多久,一個年輕男人突兀地擋在他和小貓之間。
年輕男人抽完了煙,煙上的火星還沒熄滅,他竟朝着小貓扔了過去。
孟朝心跳都停了一下,隻見小貓感覺到什麼似的突然跳開,躲過了那個煙頭。
煙頭落在一旁的葉子上,把樹葉燙出了一個洞。
要是落在小貓身上,它一定會受傷的。
年輕男人見沒丢中,直接用腳去踢小貓,但小貓體型很小,躲得很快,他一次都沒踢中。
男人惱羞成怒,把小貓逼進了死角。
孟朝沖了過去,一把推開了男人。
男人下一腳還沒落下來,就被推得摔了個結結實實,他更氣了,大罵道:“你有病是不是?!”
“滾——”
孟朝壓抑的喊聲招來了許多路人的目光。
“咋了這是?”
有一直在場的遊客看不下去了:“那個Alpha欺負小貓,被Omega攔住了,他還有臉說人家有病?”
年輕男人被這麼多人圍觀,灰溜溜地跑了。
身後的喧嚣很快散開,孟朝蹲在角落,小貓仰着臉看他,好像是在觀察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伸出了手,小貓停了幾秒,猶猶豫豫地上前蹭了蹭他的掌心。
好軟,好暖和。
小貓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
孟朝捏了捏小貓軟軟的肉墊,看見它藏在其中的爪子。
他摸了摸小貓的腦袋,“你想跟我回家麼?”
小貓被他撓着下巴,眼睛眯了起來,腦袋舒服地一點一點。
這就是同意了。
孟朝把小貓抱起來,它沒有跑,乖乖窩在他懷裡。
他抱着貓回了酒店,把它放在客廳。
孟朝聽見椅子搬動的聲音,書房門沒有關,陸徐行從裡面出來,看了看他,又看了下地上的小貓。
陸徐行點了點自己的頸間,問:“你這裡,是怎麼了?”
孟朝捂着抓痕,低下頭望着小貓,它在他的小腿旁蹭來蹭去,非常親人。
他咬着唇說:“是被它抓的。”
“可是我想養他,所以把它帶回來了。”
陸徐行盯着孟朝的傷痕若有所思,“真的想養?”
孟朝蹲下身摸着小貓的腦袋,“真的。”
“抱它回來時,我一直在想,如果它中途跳下去,我就放它走。可它沒走。”
一直沒聽到回答,孟朝不敢擡頭,隻盯着陸徐行垂在身側的手,“先生……”
“好。”陸徐行蹲在孟朝身側,和他一起逗弄小貓。
孟朝的眼睛有一點腫,不離這麼近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而且他頸間的抓痕不像貓爪子抓的,像人的指甲。
陸徐行對這樣的傷痕很熟悉,他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