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秋恢複意識的時候,精神領域中的疼痛已經緩解了大半,想來是精神體重新出現所帶來的好處。
盡管這個沒用的小家夥,隻凝聚出實體了一小會兒,就因為把主人一屁股坐暈,而灰溜溜地重新回到了精神領域裡面。
感受到了主人的冷酷,正在精神領域中蟄伏着撲蝴蝶的胖家夥,很不滿地啊嗚啊嗚叫起來,用它的爪墊在泥地裡面刨來刨去。
刨得莊秋忍不住開口呵斥:“安靜點。”
“嗷嗚?”
一聲令下,沒想到自己的精神體管不住,倒是吓到了旁邊的小狗。
莊秋将灰狼濕乎乎的鼻頭從自己臉上輕輕推開,拍了拍它的腦袋:“沒說你哦。”
起身看了眼周圍,發現他們此時正在一個森林裡面,周圍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偶爾還有鳥鳴聲掠過頭頂。
似乎隻是一個普通的自然森林。
但仔細觀察,卻也不難發現藏在樹木間的隐蔽形攝像頭。
很明顯,他們是被關到了一個人工制造的“生态球”裡面。
或者說是專門為特殊人種所制造的實驗艙。
莊秋對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畢竟幾乎從能記事起,他就一直生存在各種各樣的生态球中。
一個無聊的觀察遊戲而已。
莊秋冷淡地看了一眼藏在樹杈間,閃爍着紅光的攝像頭,轉身揉了一把灰狼的腦袋:“利爾,你的主人呢?”
精神體是特殊人種精神力的凝聚實體,利爾看上去還生龍活虎,祁星竹多半也沒出什麼事。
果不其然,莊秋的話音剛落,樹林間就竄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短發利落冷冽,有着漆黑瞳孔的少年身材修長動作狠辣,從樹上一躍而下,三兩下就解決了幾名潛藏在周圍的精神體或者特種人,随意地把他們丢到草叢中。
他好像有什麼着急的事情要做,解決完小尾巴後,就加快腳步往前跑,表情急切而緊張。
下一秒,少年停住了腳步,漆黑瞳孔蓦地睜圓,冷冽兇狠的氣質忽然就變了個樣:“莊、莊秋,你醒了啊。”
“嗯呐。”莊秋的視線随着他的柔韌的身體往下滑,好奇地落到了祁星竹的手腕上。
那裡帶着一個正在閃着紅光的手環。
“這是什麼?”
知道主席隻是在看手環後,祁星竹僵硬的身體松懈下來,又莫名地産生些詭異的失落,晃了兩下腦袋試圖将腦子裡面亂糟糟的想法都甩出去,快步走上前來,當着莊秋的面晃了晃手:“我也不知道,估計是聖德魯搞的。”
“真服了,這玩意兒比鐵還要硬,怎麼都弄不壞。”祁星竹看上去被這東西折磨得不輕,一說到它就開始暴躁:“老子手都要砸斷了,它連外殼都沒有破。”
他的手環上面有些磨損的痕迹,估計從校霸醒來到現在,已經對它施加了不少暴力拆卸手段,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說髒話也要寫檢讨哦。”莊秋自然地拉過祁星竹的手臂,垂下頭仔細研究:“嗯……看上去像是金剛石,你弄不壞也很正常。”
“知道了。”祁星竹被莊秋劃來劃去的手指弄得受不了,視線一接觸到他的側臉,腦中就會不由自主地出現某些暧昧畫面。
泛着水光的琥珀色眸子,哪怕隻是輕輕觸碰都會留下痕迹的白淨頸脖,被親到時會無意識地上下滾動的可愛喉結……
祁星竹不敢再想了,用力地擺頭,才勉強壓制下去錯亂的呼吸。
“那個,所以你這精神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祁星竹不敢繼續看正在低頭研究手環的莊秋,更不敢收回手,咳嗽一聲後就很刻意地别開了臉:“利爾說我是被一隻大貓給壓暈的,它就是你的精神體嗎?”
校霸在緊張的時候小嘴就叭叭個不停,沒有注意的面無表情的主席已經默默地擡起了頭。
“貓類精神體,是獅子老虎,還是獵豹啊。”整個晟澤可能都沒有幾個人見過主席的精神體,祁星竹越說越有點興奮:“想了想,猞猁也有可能,又辣又漂亮,都說精神體像主人,它和你還挺……嗷!”
莊秋平靜地收回手,然後擡腿繞過祁星竹,向着他來時的方向走:“抱歉,手滑了。”
祁星竹又氣惱又委屈,磨蹭了兩下自己紅了一片的手臂,就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憋了半天悶悶地憋出來一句:“那你下次記得注意一點。”
前方的人卻又停住了腳步。
校霸差點一腦袋撞到了他的背上,不解地擡頭:“又怎麼……”
“祁星竹。”
莊秋歪了歪腦袋,忽然開口問他:“你是喜歡我嗎?”
主席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帶太多的情緒,至少莊秋自認為還算有幾分和善,卻還是令祁星竹像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
“你你你你你胡說什麼呢,我是說,我、我什麼時候說過喜、喜歡……這種事情肯定是……”因為猝不及防,他接連後退了好幾步,還差點因為撞到身後的精神體,而一起狼狽地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