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梨和宋甯譯的視線長久地聚焦上,心中仿佛都讀懂了什麼。宋甯譯作出右閃飛撲搶球的假動作。
方才那兩個壯漢便撲上來阻擋他們,雖然動作都不夠激進,但雙手已經伸出半空。
是要将宋甯譯推倒的準備。
誰能想到趁着這個空隙,崔梨從反方向一個奪走了籃球,一個飛躍。
身體上仰,在空中懸了幾秒後,落地。緊随其後的是,籃球落地的聲響。
場面頓時爆發出一場賽過一場的尖銳的歡呼。
B隊簡直顔面盡失。進球後,崔梨撩着額前的碎發,笑容燦爛,模樣嘚瑟。
【我知道我很帥噓】【自戀中】【被自己迷暈了】
黃昏和熙的光線下,那張充滿生機與活力的臉蛋牢牢地印在宋甯譯眼底,那兩顆白得發光的虎牙持續地閃爍着。
第三場,毫無懸念,他們拿下了比賽。
一直以來不被看好的宋甯譯也作為了隊伍中的主力軍,幫助A隊獲得勝利。
下場後,崔梨的視線就如同長焦鏡頭般追随宋甯譯,宋甯譯的臉上都是汗珠,剛剛他作為主力軍,簡直那叫一個骁勇善戰,球打得愈發激進,愈發用功,打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宋甯譯撩氣身上那件發黃的背心,
從那以後,不管任由B隊采取任何措施,最終都會被宋甯譯巧妙攔截下來。
戰場的懸殊很快就下來了,崔梨和宋甯譯一起被簇擁着。
A隊隊員好不容易激情一把,紛紛走到了宋甯譯面前:“我去,你小子可以啊,球技了得。”
宋甯譯謙虛地抿唇,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了對方的手掌,那手掌甚至帶着黏膩的汗水。
他将視線投射到與李津文勾肩搭背笑成一朵花的崔梨,崔梨大拍膝蓋,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痛快和嚣張,他笑呵呵地盯着B隊隊長。
B隊的成員臉都黑了,崔梨樂呵呵地說:“你們違規也就算了,叫爸爸和讓場地可别忘記了。”
B隊隊長臉色頓時一青,“你們他媽的找了個會打籃球的,還假裝不會打!勝之不武!”
“又開始了。”崔梨難得展現不耐煩的姿态,撓着耳朵,頭一次出現曾經那副嚣張惡劣不講理的模樣。
他的眸色很冷切又很漂亮,唇角勾起笑,卻讓人抖上三抖,“本來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而已,給你個面子,你還輸不起。”
這句話的含金量顯然大家都是知曉的,有錢的資本家分分鐘就可以讓一個家世貧寒的小子消失。
B隊隊長握拳,在心裡喘了口氣,被周圍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圍在一塊。終于暗下決心,一副赴死的模樣,等到他們面前,口齒相互摩擦,要說出那難以言齒的話時候。
崔梨又打斷了:“要不然你别說了,你們B隊不是愛欺負人嗎?今年一年你們就去外場練球?”
這話一說,B隊隊長,喉結梗塞:“爸爸。”
崔梨撓耳朵:“沒聽到。”
他扭頭,正巧對上宋甯譯的視線,嘴唇抖了一下,表情有些無措。他真害怕宋甯譯想起原主對他幹的破事。
轉而就聽到在他身側的李津文開口,出乎意料的是,宋甯譯也開口了,隻是他的聲音很淡很淺,讓人很容易就忽視掉。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沒聽到。”
B隊隊長臉更黑了,握拳一臉狗吃屎的模樣:“爸爸!”
“唉!”
崔梨又笑了。
或許很多人會覺得崔梨真是被慣壞了,打着施暴者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但實際上是對方挑釁在先,他也迫切想要A隊奪回屬于自己的時間,而不是到處奔波地尋找新的場地,流離失所。以暴制暴有時候也是一個顯而易見見效的招式。
崔梨笑着,視線撞進宋甯譯眼中。宋甯譯的瞳色很深,如同深潭一般頗具壓迫感。
他喉結滾動,嚣張肆意的模樣都有所收斂。
他立在原地,透過那雙眼睛,嘴唇蠕動,解釋的話卡在喉間,吐不出來。
這番舉動,或許早已将宋甯譯拉入深淵。
有困難第一時間想着解決的崔梨,當着所有人的面往宋甯譯的方向走。
B隊這次徹底丢了面子,落荒而逃,而A隊正簇擁着宋甯譯,歡呼尖叫。
目光所及,到處都是熱烈的拍手叫好。
眼看着崔梨的步子邁得愈發的慢,橫跨在宋甯譯身上的手愈發的多,左一下,右一下。
【像沒有經曆風暴的男主。】
崔梨停在了原地。
宋甯譯被男生們舉起來向上空抛去,在廣袤的操場上,直面日光,在夕陽的光輝下,完成蛻變與加冕。
就在這戲劇性的打臉爽文時刻,視線内那張不常笑,總是繃直情緒、無趣、充滿戒備感的少年正将自己堅硬的心瓦解融化。
那笑容簡直無懈可擊,任崔梨見過再多帥氣的人,都不曾有過宋甯譯這般青澀。
“要不要兄弟叫你爸爸。”
李津文的聲音突然出現,崔梨立馬轉頭:“你吓我一跳,我幹嘛要讓你叫我爸爸,我又不是有病。”
李津文笑嘻嘻的,“害怕你因為要失去一個新朋友感到傷心。”
“想多了兄弟。”崔梨推開了李津文笑嘻嘻的臉。
霸占了别人的東西,總是要還給他什麼吧。
隻是當他這麼想着,側頭和李津文勾唇邪笑時。宋甯譯的視線就長久地凝視在他的跳脫的臉上。
崔梨其實長得很漂亮,雄雌莫辯的漂亮。單看眼睛他的标準的杏仁狗狗眼,鼻子又硬挺順遂,下颚流暢清晰。
此刻一颦一笑都是風采。
李津文笑着回道:“你的宋看你呢。”
“你講什麼鳥屎話。”崔梨對于這個你的宋這個稱号感到無語,聞言不耐煩地踹了李津文一腳。
接着,那個被簇擁的少年,便緩緩地走向他。
夕陽在為他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