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雪鸮應聲倒地。

尴尬的氛圍被打破，肖宇宙立刻轉頭向外面，除了茂密的樹葉什麼也沒看見。

他彎下腰，伸出手去抱白團子。

雪鸮一個翻身，肥碩的身體擺了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天怎麼黑了？剛才是什麼玩意打我？”

肖宇宙：“……可能是你亂說話，老天給你的懲罰吧。”

“亂說？哪裡亂說了？”大白團子伸出翅膀，揉了揉被敲得生疼的腦袋，悶悶道，“關心一下你，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跟人類對于這種事情的害羞内斂不同，動物們隻把這種身體的碰撞當成再尋常不過的部分。

肖宇宙收回視線，雪鸮已經重新落在了衣服架子上。

它繼續自顧自地說：“其實肖老大他這麼多年沒找Omega度過發、情期，背地裡早就有可多小話傳出去了，有進化種說，他不行，還不願意讓人知道；也有進化種說他的尺寸找不到合适的，容易捅死人的。明明都是小事，說出來，大家樂樂就算了，可許密那家夥嘴太嚴了，什麼都不往外說，要不然我也不會來問你。”

在連珠炮似的話語下，肖宇宙隻是嘴角抽了抽，表情甚至沒變。

“哦。”他說。

“哦是什麼意思！我是在問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冷淡？”

雪鸮在肖宇宙面前跳來跳去。

肖宇宙戳了戳他的腦袋：“沒有冷淡啊，隻不過這是我們的隐私！”

“隐私？！隐私是什麼鬼東西啊！”

“就是不能說的秘密！”

肖宇宙不是一個愛解釋的人，哪怕在海裡的時候，總是被别的魚言語攻擊，但隻要不動手打人，他都不會回擊。

不懂的人就是不懂，解釋并不能改變偏見和歧視。而他怕麻煩，所以選擇無視。

可是……

“哎……”肖宇宙歎了口氣，“如果你不想被我的貓揍，建議你别問了，這是我們的私事。”

他好心規勸。肖九洲護着他的意思太重了，就跟他也看不得自己的貓受半點委屈一樣。所以哪怕可以忽視，他還是選擇了回應。

空氣中片刻的安靜，雪鸮叫了一聲，認命了的意思，頹下去，無奈道：“好吧。”

肖宇宙頓了頓補充：“還有，以後你也别在基地亂說我們的事了。”

“你怎麼知道我說了？”

“因為隻有你那天晚上見過我。”肖宇宙不知道它在外造了什麼謠，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他不想剛剛樓下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于是決定自己解決，殊不知，這些話全都落在樓梯下剛走上來的大貓耳朵裡。

肖九洲隻是出門随便找一個隻貓逼問，不到三分鐘雪鸮這個家夥就被供了出來。

——滿嘴跑火車，亂嚼舌根，還給他們編造了幾千字香豔故事。所以才有了後來的八卦。

肖九洲不喜歡這種議論，肖宇宙不是可以被他們随便議論和編排的存在。

雪鸮不是他的下屬，他還是有權力去懲戒，把它摔倒地上，摔到翅膀斷裂，或者雙腳殘疾。

殺雞儆猴暴力碾壓，都是他熟悉的戲碼。

可現在他卻發現肖宇宙也有自己解決的能力。

他的兩腳獸并不廢物，也能保護自己。

大貓觀望着，沒有着急上前。

架子後，肖宇宙表情嚴肅地教起雪鸮做人的禮儀，不該打聽的事情不能随意打聽，要學會尊重他人。

肖九洲微微側了側身子，透過縫隙看見肖宇宙那張小臉闆起來的認真模樣。

眼前的場景跟記憶中的畫面重合，還是貓的時候，肖九洲不小心做了錯事，肖宇宙就會揪着他的脖子，認認真真教育。

“煤——球——你不要喝完我的水，就把我的杯子扒拉下去啊！很貴的！”

“煤——球——糧食可以不吃，但是不要弄得遍地都是，如果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煤！球！别咬那裡，壞貓壞貓！”

不愛和人解釋的少年卻在肖九洲面前格外生動且活潑還話痨。清楚貓咪聽不懂，還要堅持去說，似乎是所有人類的通病。

但肖九洲喜歡他說教的樣子，雖然聽不懂。

肖九洲看向肖宇宙的眼神帶了點迷戀，少年的唇瓣很飽滿，嘴巴一開一合。肖九洲隻是聽着，聽着聽着，卻已經聽不進去他說什麼話了。

他隻覺得那閃着晶瑩水光的嘴唇很誘人，讓貓很想一口咬下去。

印象中，那裡也是很好吃的。

他們的親吻不多，但肖九洲很享受。

兩腳獸的身體很敏感，咬下去，就會發出含混不清的呻、吟。可愛，像一個很有趣的玩具。

大貓綠色豎瞳暗了暗，喉結滾了一下，嗓子似乎也被抓住。

正在這時，坐在倉庫椅子上的栖沙注意到肖九洲的到來。

“……老大？”

“不用管我。”肖九洲擡起手，比了個手勢，“我去樓下等他，讓他慢慢來，不用催。”

-

栖沙又不知道從哪兒又來了一批衣服，倒在肖宇宙的面前。

“這些你應該也能穿。”

“那我再挑挑？”肖宇宙歪了下頭，看了看懷裡睡着了的白團子。

“别挑别挑！”栖沙不耐煩，“在這兒堆着也是浪費，架子上的，還有這些，你全都拿走，全都拿走。”

“真……真的？”

“我騙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