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諸國也不是戎羌一個能代表的。”
文沁聽到她清越的聲音,眉心一動。
“兒臣拜服父皇,掖西國上下也誠心臣服我大周。”
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掖西公主,文沁看向她周圍,卻沒有傳說中太子的身影。
這時身邊的路斯也起身:“我們波斯國也誠心拜服于大周。”
“龜茲國亦臣服于大周。”
……
一時表忠心之聲不絕于耳,慶帝的臉色才稍微好起來。
“諸國之心朕必珍之,願與萬國同樂,共享太平。”
随後又大行賞賜,到了戎羌,柳雪獻言道:“陛下何不以《萬裡江山圖》賜之,以示我大周之胸懷?”
慶帝大悅,姬野臉色難看地接下畫,道:“多謝陛下賞賜。”
眼神卻不善地盯着柳雪。
文沁心細如發,不由對這個初次相見的女子生出些許擔憂。
柳雪親自贈畫,淺淺一禮,便退回向慶帝的方向,誰知那姬野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竟當場擡袖,不知道什麼暗器嗖嗖射出。
黃诼本在把玩的穗子向上翻飛,原來是一柄劍的劍穗,劍刃泠然出鞘,“叮铛铛”擋住幾個鐵釘,牢牢插進大殿地面的中央。
一時之間,不知是戎羌王子攜帶暗器,還是忠勇侯攜帶兵器,哪個更令人震驚和害怕。
慶帝面色大驚,見柳雪安然無事才放下心來,當機命人将戎羌王子拿住。
“這個瘋子!”
“病得不輕!”
文汐和路斯一唱一和,文沁卻看向身旁的小侯爺,他仍漫不經心地坐在原地,隻是身子歪得換了一個方向。
“哥哥好厲害!”文沁眼睛閃閃發光。
“可算是被你裝到了,”文汐道,“不過确實快狠準。”
“唔。”黃诼随意答應一聲。
這時姬野已經被押下去,慶帝臉色晦澀不明道:“忠勇侯禦前有功,當賞。”
“謝陛下。”黃诼懶懶起身,行了個随意的禮。
宴席散後,文沁試圖去拔起那把劍,未果,小侯爺笑了一聲,把劍鞘扔給他,一隻手随意就将狂嗥拔了起來,遞到文沁手心。
文沁左右端詳,道:“幸虧那個鐵釘子沒留下痕迹。”
然後又珍重地把它收進劍鞘,抱在懷中。
黃诼道:“就這麼喜歡這把劍?”
“當然!這可是小侯爺的劍!”
“侯爺出手相救,妾身感激不盡。”柳雪不知何時來到跟前,行了一個鄭重的禮。
她離的如此近,文沁感覺快不能呼吸了。
“舉手之勞罷了。”
黃诼說着,眼睛卻看向文沁,見他眼也不眨,好笑道:“阿沁也喜歡美人?”
一番話讓柳雪和文沁都紅了臉。
“妾身見過文公子。”
“你好。”文沁呆呆道。
柳雪抿嘴一笑,躬身退下,文沁還沉浸在她的笑容裡,無法自拔。
“走了!”
黃诼把自己披風扔到他頭上,然後拿回自己的劍,兩人随着衆人走出殿外。
很快,偌大的殿内隻剩些殘羹冷炙,還有零星的燭火。
不知過了多久,柳雪又拿着一件披肩返回。
“是宮人給我的,說是衣服上有太子才能用的蟒紋。”
齊稷坐在一個位置上,端起一杯殘酒,飲盡。
“确實很甜,很好喝。”
“殿下,”
柳雪知道這是文沁方才坐過的位置。
“皇後娘娘是否無礙?”
“母後沒事,”齊稷道,“她知道父皇不想讓我出現,所以着意召我前去。”
“可是殿下特意趕回來,便是為了……”
“柳娘子,孤隻要遠遠看着他便好。”
齊稷神色隐在暗中,
“孤不想讓他也陷在這樣的泥淖沼澤中。”
披風放在膝頭,齊稷細細撫摸,仿佛還能感受到不久前它披覆在另一人之上的體溫。
“何況,他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