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為了他才來到這裡。
文沁緊緊握着這塊玉牌,不由心虛地想起齊稷那塊被自己退回去的。
“九州,對不起。”
齊稷箍緊了他:“你永遠不用對我說這三個字。”
苟勝走進酒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文沁被一位很出挑的男子摟在懷裡的景象。
他幾乎一瞬間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這個氣度不凡的英俊男子,是文沁從來不曾主動提起,卻反反複複被其他人提起的太子殿下。
是那位叫蘇輕輕的美人和抓過他兩次的如風統領效忠的大周太子。
文沁被摟着無比自然,也沒有絲毫要推開的樣子。
他想到了文沁嘴角的傷口還有脖子上的紅痕。
心道,原來如此。
他悄然退下,沒有打擾到任何人。
酒肆的後台。
蘇輕輕正在給那名舞姬塗藥。
“這個是很好用的跌打損傷藥,你的腳不會有事的。”
舞姬靠在樂師懷裡,額頭上是吃痛的汗珠。那樂師緊緊攥着她的手,低頭說着什麼。
他們的龜茲話文沁聽不懂,齊稷道:“樂師在翻譯給她聽,說她的腳沒事,讓她不要害怕。”
這名龜茲樂師懂大周話,看到齊稷和文沁進來,生硬的語調道:
“謝謝你。”
齊稷用龜茲的語言回答了,文沁沒聽懂,猜大概是不客氣一類的,那名樂師目露驚異,沒想到一個大周人會說龜茲話。
“蘇姐姐,你也來啦。”
文沁幹巴巴道,果然蘇輕輕還在生他的氣,隻嗯了一聲,并不理他。
“你剛才跳的舞好漂亮。”
文沁真心誇贊道。
蘇輕輕這才瞥他一眼:“你眼睛隻盯着殿……隻盯着公子了,哪裡還看得到我。”
文沁臉上的熱度就沒下來過,上次信誓旦旦不回京城的是他,現在被齊稷牽在手裡的也是他。
于是他換了個話題:“你知道今天來的是哪位娘娘嗎?”
“是戎羌王最受寵的雲貴妃啊,你們沒聽說過嗎?”
“雲貴妃?”
“哎呦,大都城無人不曉。”蘇輕輕收起藥箱,語氣興奮,“這位雲貴妃是王城最得寵的女人,最要緊的是,這位貴妃隻是舞娘出身,偶然被戎羌王撞上才納為妃子,不想一朝得幸便寵冠六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蘇輕輕捂着胸口,這是什麼甜寵劇情。
文沁看了眼樂師和舞姬,感覺奇怪。如果這位貴妃也做過舞娘,何苦又要為難這二位。
那舞姬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羞怯地低頭,跟舞台上的熱情判若兩人。那樂師則是觀察他和齊稷,眼中露出驚異。
樂師的眼睛是睿智的淺灰色,仿佛能看穿一切。文沁有些不自然起來。
齊稷不動聲色擋在他身前,樂師突然叽裡咕噜了說了一句龜茲話,齊稷面色微變,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
文沁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齊稷瞥了他一眼:“他說我腦子有問題。”
文沁被噎住了,捂着嘴巴道:“原來你能聽懂波斯話!”
之前他對路斯說的那句,就是“這個人腦子有問題”。
“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龜茲語,波斯語,戎羌話,文沁懷疑齊稷可能沒有什麼不會的。
那名樂師抱着舞姬,眼睛盯着兩人,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