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緩緩走來,一步一步,悄無聲音,卻仿佛地獄裡索命的鬼差,每一步都讓人心驚膽戰。
她走到大漢身前,擡腳踩在他顫抖的身軀上,拔出劍,劍光在月光下閃爍着寒意。
大漢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隻連聲求饒,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恐懼。
少女握着劍,劍刃從他的胸口,一點,一點,劃至眉心,清冷的聲音響起,“我隻說一次,符從哪來的,人送哪去了。”
大漢看着眉心的劍,什麼都顧不得了,隻斷斷續續的陳述着,“是,是樂善大仙,城南邊郊,邊郊有個舊廟,近日來了個樂善大仙,對,若是有機緣,得他見面,答應他的要求,他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我,我答應他為他尋找獨行的旅人,他給了我符紙,我,我隻想謀财,真的,女俠,繞我一條賤命吧。”
少女未理會,淡淡開口,“他要人幹什麼,怎麼聯系他。”
大漢雙手合十,聲音顫抖,“我不知道啊,我每次隻将人放在廟前就離開,從未看見過他啊!”
夜風呼嘯,吹拂着胡同兩旁的破舊燈籠,火光搖曳,映照出斑駁的牆壁。月光透過雲層,灑在冰冷的石闆路上,為這血腥的場景增添了幾分詭異。
遊嘉幕看着眼前,明白了眼前之人隻是微不足道的走腿。他輕歎一聲,緩步走近,低聲道:“他或許真的對幕後真相一無所知,取他性命,亦是徒勞。”
少女側首,仿佛未曾察覺他的存在,緩緩站起。
大漢如獲大赦,跪地哀求:“是,是,小人不過是隻臭蟲,不再髒了貴人的眼,這就離去。”他欲起身逃離,卻在站起之際,雙目圓睜,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臂膀墜落,在地上滾動。
他欲伸手去抓,卻發現另一隻手也失去了知覺。低頭一看,隻見兩處齊肩的傷口,鮮血如泉湧。
大漢無法接受,瘋狂大喊,怨恨地瞪着少女。少女正悠然地收回劍,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隐約可見兩顆小小的虎牙,無所謂的說着:“隻要你能活下去,就證明那些被你害的人不在意你這隻臭蟲。”說完,她轉身離去。
遊嘉幕眼皮微動,心中暗贊,殺伐果斷,真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幫手。他緊随其後,消失在狹窄的胡同中。夜色裡隻剩下哀嚎與啜泣,随着兩人的前行,漸漸遠去。
二人向城南走去,少女走在前面,遊嘉幕一直不遠不進的跟在三步之内。走了一會,少女煩躁的回頭,發尾甩的高高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責問,質問他為何跟着自己。遊嘉幕見她終于有所反應,便加快步伐,語氣溫和而堅定地開口:“姑娘,在下也是一名修士,見你似乎也在探尋失蹤之人的線索,我亦有此意。或許我們能結伴同行,畢竟,你方才出手相助,我自當回報。”遊嘉幕平日下山習慣了一人遊曆,第一次邀請與人同行且未表明身份,不免有些心虛,暗中琢磨着措辭開了口。
少女聽聞此言,側頭細細打量他,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他方才的表現,并未顯露出一個修行者的水平。她的目光定格在遊嘉幕身上,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谑:“你要做牛馬麼,我不需要。”
遊嘉幕一時間愣住了,牛馬?什麼牛馬。
少女見他一臉茫然,便補充道:“你們人族不是常說,當牛做馬,以報恩情麼?難道不是這樣嗎?算了,不管是什麼,我不需要,你走吧。”她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
遊嘉幕聽着少女的回答,一時不知道是該注意她說的你們人族,還是自己好像成為了報恩的牛馬,思索了一下,再次開口:“額,确實是這句話,所以我得跟着你報恩,我不會打擾你的。”說完還後退了一步,證明自己所說非虛。
少女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再多費口舌,轉身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