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刺眼的燈光。肩膀的劇痛。祁瑾緩緩睜開眼，看到醫院蒼白的天花闆。

"你醒了！"

程陽的臉出現在視線中，憔悴不堪，眼睛紅腫，右臂打着石膏。他急切地按着呼叫鈴："醫生！他醒了！"

*他還在這裡...沒有離開我...*祁瑾的胸口湧起一股暖流。

"你...沒事？"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程陽的眼淚又湧了出來："我沒事，是你差點...子彈離心髒隻有兩厘米..."

*值得。*祁瑾想這麼說，但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他隻能用目光描摹程陽的臉，确認每一處傷痕。

醫生檢查後，程陽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絞着病号服的衣角。

"林淑媛被抓了，"他輕聲說，"警方在她家搜到了當年破壞我父親刹車的證據。她和祁叔叔...你父親，合夥竊取了我父親的研究成果。"

祁瑾閉了閉眼。*果然如此。*他一直懷疑，但沒找到确鑿證據。現在真相大白，卻讓他和程陽之間橫亘着更深的鴻溝。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程陽的聲音顫抖，"如果我早知道..."

*因為害怕失去你。*這個真實的答案卡在喉嚨裡。祁瑾選擇了一個更安全的回答："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

程陽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但你最後還是來了...為了我..."

這個動作如此自然，又如此親密，祁瑾的心髒幾乎停跳。他能感覺到程陽掌心的溫度，能看到他睫毛上未落的淚珠。

*我愛他。*這個認知清晰如水晶。*不管他是不是仇人之子，不管我們之間有多少阻礙...我愛他。*

"我答應過保護你。"祁瑾凝視着他，目光中的情感毫無保留。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卻不再充滿隔閡。程陽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