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已經空白了三小時。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删除剛寫的一行文案，又立刻撤銷操作。

"寫不出來？"祁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随着一杯冒着熱氣的紅茶放在桌上。

程陽歎了口氣："粉絲催更快一個月了，但我就是...沒靈感。"他仰頭看向祁瑾，"以前從沒這樣過。"

祁瑾靠在桌邊，白襯衫的袖口随意地卷着，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因為什麼？"

"因為..."程陽的目光落在祁瑾的鎖骨上，那裡有一小片未愈的傷疤——是為他擋子彈留下的。"太多了。我父親的事，小雨的事，還有..." *你。*

祁瑾似乎理解了他未說出口的話，眼神暗了暗："你需要休息。放下這些，出去走走。"

"現在？"程陽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

"現在。"祁瑾拿起車鑰匙，"我知道一個地方。"

半小時後，他們站在城市邊緣的一座小山上，整個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鋪展開來，宛如星河倒置。夜風帶着初秋的涼意拂過程陽的發梢。

"哇..."程陽深吸一口氣，"這太美了！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祁瑾望着遠方："小時候常來。每當家裡...太壓抑的時候。"

程陽側頭看他。月光下，祁瑾的側臉像雕塑般完美而冷峻，但眼神中有一絲他從未見過的脆弱。

"和你妹妹一起？"程陽輕聲問。

祁瑾搖頭："她失蹤後我才發現這裡。"他轉向程陽，"有時候我覺得，如果我能站得足夠高，看得足夠遠...也許就能找到她。"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刺入程陽的心髒。他突然明白了祁瑾這些年背負的重量——不僅是失去妹妹的痛苦，還有無能為力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