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莘往前一步,微微躬身作揖,“宗主恩情,雨莘沒齒難忘,若是沒有宗主,雨莘也不會有如今這造詣。”
火烈聽着這話卻莫名有些難受,自洛雨莘被收養以來,他唯一的優點便是沒有幹涉葉燃的這番作為,但至于所謂的恩情,大抵也是遠遠算不上的。當然,即便他知曉這事與他沒有關系,他依然上前颔首道:“雨莘的造詣便是我們火宗的福氣,往後,定能為火宗的強盛,注入一番力量。”
“雨莘銘記。”洛雨莘又一躬身。
葉燃看着兩人這番虛有的較量,隻是觀望,她看向火烈身後幾人,幾個峰主似乎都有些忌憚她的實力,不約而同的微微低了頭。
葉燃看向晴澤峰的峰主,忽然道:“青微如何?”
火烈聽她這麼說,眉間的暴怒一閃而過,他微微轉身,遮住葉燃的視線,笑意從他眼角張開一些,聲音也柔和,“方才君瀾便與你說了那青微之事?”
葉燃點頭,“是,但青微那丫頭,不是會害人之人。”
“她可不是人,她是蛇族的。”火烈打斷她。
葉燃笑,眼神堅定,“那又如何?”
若是說方才所有人還瞧不出葉燃的态度,如今她這話一出,即便是站在最後方的峰主,也都看出了她的意思,于是俱看向火烈。
“燃兒這是什麼意思?”火烈有他的難堪,百年來一直掌控着火宗最大權勢的男人,此時卻不得不笑着問這個已然知曉答案的問題。
“宗主,”葉燃看着他,“我有一個問題想弄明白。”
“你問。”火烈應道。
“若是我,也與青微一般,宗主又會如何處置我?”
“燃兒,莫開玩笑。”火烈忙扯住話題,“小青微我也并沒有任意處置,不過是懷疑,懷疑罷了。”他忽然明白了葉燃的想法,這一次,對方不是在給青微起頭,而是給往後的洛雨莘,這個,在火宗也是異類的人物。
可葉燃其實要想得多一些,除了洛雨莘、青微,這世間有那麼多人,亦或者非人的存在,她們存在,她們良善,可再多的品質在身份面前都是虛無,人落了那份桎梏,于是所說所做好與不好再不重要,便是那句,她不是人,已定了所有。
葉燃不在意,可不代表着其他人不在意,原本她也不想深究,可青微被抓之事還是讓她有了警醒,但即便是那樣,甚至等闫若寒逃到火鳳峰,葉燃都沒想将此事落到明面上。
隻是有時候便是那樣,已經界定的規則無論好與不好,便是這世界最大的準則,一旦有了這個标榜,所有人便可以以此得勢,迫而為之。
抓青微成了理所當然,闫若寒去解救變成了背叛師門,于是,連這個火鳳峰也成了衆矢之的,葉燃不在意很多的事,但對于她來說,這裡是她與洛雨莘初次相見的地方,是她出現在這個世界裡最重要的地方,而這樣一個地方,決不能被眼前這些人任意的侵擾。
她站在那,一身青衣飄揚,明明眼前的那些人都要比她高上一些,卻莫名得都得仰望她一般。
葉燃看向火烈,聲音淩然,“宗主因何而懷疑?便是因為青微是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