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誤導我們？”她皺着眉。

“也可能是提示。你看這些裂紋，”李執秋蹲下觀察鏡面，“有幾條好像不是随機的。”

亞風也蹲下來，湊過去看：“這三條裂紋……像一個箭頭？”

兩人順着鏡面上那幾條微妙走向的裂痕回頭望去，通道靠右邊的地面上貼着一塊有個小亮點的深灰色地磚，比其他的要新一些。

李執秋敲了敲那塊地磚，發出“咚咚”的空響。她俯下身，試着摳邊緣。

在她的努力下，那塊地磚緩慢翹起，下面是一隻嵌着電子鎖的小盒子。屏幕閃爍着，有三個數字空格。

李執秋指了指她們走過的鏡子：“每一塊歪鏡子都有标簽，3、4和7，應該是排列組合。”

試到“437”時，電子盒發出一聲“滴——”，鎖彈開，盒子裡是一張卡片，還有一張簡短的提示紙條：

鏡中所見，非彼即此。每面鏡子，記錄一段記憶；找到屬于你們的那一段，通往下一道門。

“記憶？”亞風對這個話題很敏感，迅速捕捉到了關鍵詞。

“我猜是要我們找出跟線索相關的鏡子。”李執秋低頭看了看機關旁的地磚，上有淺淺的劃痕，呈圓形，還隐隐标上了刻度。

像時鐘。

她伸腳試探性地踩了一下，果然那塊地磚輕輕晃動，觸發了機關，走廊盡頭的鏡子内突然亮起一束微弱的投影光。鏡面變成了一塊反光玻璃屏，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畫面裡是一間老舊的教室，畫質模糊，角落隐約可見一群學生圍着講台。

李執秋偏頭看她一眼，隻見她眉頭皺起，呼吸變得淺了一些，似乎在全神貫注地觀看。

時間來到4：22，一個學生進了廁所，擡頭往鏡子裡一看，遇上一個很驚悚的突臉鏡頭。

“我……去。”亞風先語速極快地說出了“我”字，随後生硬地間隔一下，把第二個字替換成了“去”。

“吓着了？”李執秋看她一眼。

“……就有點突然。”亞風擡手摸了摸脖子，眼神仍盯着那面已熄滅的屏幕。

“我也吓着了，隻不過還沒來得及吼出來你就先吼了。”李執秋的心跳速度也慢慢平複。

通道另一端的門在她們走近時自動滑開，發出輕微的氣動聲。燈光亮了一格，房間被柔和卻略顯冰冷的藍光照亮。

這是第二個場景，結構更複雜，像是一間仿照老公寓一比一還原的空間。陳舊的木質桌椅，老式電風扇，窗簾拉了一半，空氣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舊紙張氣味。

隻是鏡子稍微多了些，能看見随處擺放的化妝鏡。

“有點像住人的地方？”亞風小聲說。

她們緩步走進屋内，視線在一排舊書架上停了下來。書背上落滿灰塵，但其中一本與上一個場景高度契合的藍色封皮的筆記本幹淨得反常。

李執秋抽出筆記本，翻開第一頁，隻寫了一句話：

“鏡中記憶是可以寫下的，問題是：寫的是誰的？”

“設計得很巧。”李執秋走過來，把本子遞給亞風，“有點像心理暗示。”

亞風沒應聲，翻開第二頁，紙頁空白。

她繼續往後翻，一直到最後一頁，突然蹙眉。

那頁上有一張膠片照片被透明膠固定在紙上，照片上是一位女孩坐在陽台的折疊椅上，身影逆光，模糊到幾乎看不清臉，但模糊之下，微微顯露的五官輪廓像極了某人。

李執秋低頭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是你？”

亞風慢慢點頭：“我也覺得像。”

一股有關對記憶排斥的惡寒炸起了她的雞皮疙瘩。

她伸手想拿下那張照片，筆記本卻發出一聲“哔”的提示音。

書頁夾層中藏着感應卡。

“可能是下一關的門卡。”李執秋反應過來，“看來這裡的解謎點是找到這張卡。”

“但這照片……”亞風看着那模糊的背影，指尖貼上去，停了幾秒。

她說得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記起來了？”李執秋輕聲問。

“沒有。”亞風把書遞給李執秋：“秋姐，你拿着吧。”

李執秋看着她沒有說話，隻是從她手裡接過筆記本，把卡片取出。

房間右側的門上有一個感應區，她刷了一下，門“哒”的一聲解鎖。

“還有一間嗎？”亞風問。

李執秋道：“七十分鐘時限，可能不隻三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