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月在房間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張良去找漢王說什麼,有些不耐煩了,召來仆婦前去看看,沒想到就看見那張良正在帶孩子。
“公子瞧瞧,這次可捆紮結實了?”
病弱的青年臉色慘白,汗珠密集地排布在額頭上,看向地上小娃兒的時候眸光卻非常柔和。
“還可以吧,”劉小凹認認真真地檢查了每一個樹皮筒,都沒有正眼看幫他打下手的大人一下,扭頭找劉肥,“叫你和的泥巴呢?”
劉肥端着一個瓦盆:“來了來了。”
遠處,戚如月看得直皺眉頭。
不知為何這麼蠢笨的孩子,能夠讓漢王的謀士當做自家孩子一般看待。
戚如月擡起的雙手放在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她這胎一定是個兒子,雖不占長位又不占嫡位,但她卻是漢王心中最完美的女人。
在以往子以母貴的事例有很多。
戚如月有讓漢王立幼廢長的自信,無論是那個所謂的正夫人還是漢王嫡子,都在她眼裡不值一提。但如果軍中上下認可的都是漢王老妻所生的這個兒子,卻不太好辦。
更不要說這孩子還有兩個在漢王軍中擔任要職的舅舅。
看着遠處正在指揮張良做事的小孩子,戚如月的臉色有些凝重:“沒想到漢王在鄉下娶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都不是簡單的。劉嘉年紀大長心眼就罷了,那劉盈才多大,竟也有兩幅面孔。”
仆婦說道:“再如何也不過是個鄉下小子,怎比得我定陶戚氏所出?”
若非夫人的兄長沒有一個是莽夫,如今誰能為漢王正妻還說不準呢。
戚如月看了一會兒,轉身說道:“陪我去給王上送些書過去。”
劉邦最喜歡戚夫人的,就是她身上的書卷氣,還有她不管到哪裡都帶着的一車書,這年頭識字的男人都少找,更别說滿腹詩書的女人了。
劉邦家底子薄,雖然本人不太喜歡儒家叽叽歪歪那套,但是讀書人在他這裡的待遇卻很高。
戚夫人拿了幾本當下失傳的書簡過來時,劉邦剛把給項羽的信讓人拿出去,正想去找那逆子看看他在做什麼。
戚如月神色單純的疑問道:“小公子?妾身剛才過來的時候,瞧見他正拉着張先生在做什麼呢。”
劉邦生氣:“子房還病着呢,這個臭小子。”
說着就大步往外走。
戚如月在後面喊了聲:“公子還小,您有什麼話慢慢說。”
劉邦心道,慢慢說個屁,乃公幾年不在家就真把這小子給竄得不知道是誰的兒子了。如果逆子把子房踢了一腳,他這個做爹的今日必叫臭小子屁股開花。
“劉盈,你又在調皮?”爆喝聲突然在外面響起,劉小凹抱着剛剛做好的六個樹皮卷花炮,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劉老登人未到聲先至,看着是想給他一巴掌的樣子。
“老登,我可沒惹你?”花炮做好的劉小凹心情不錯,搭理了劉邦一句。
劉邦瞧見子房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很擔心自己寶貴的“腦子”在這緊要關頭病得起不來,怒沖逆子:“你不好好去讀書,纏着子房先生做什麼?”
劉小凹無辜的小眼神看向張良:“是你自己先來找我的吧?是你要陪我玩的吧?”
張良抽了抽嘴角,這小孩是真無情啊。
劉嘉劉肥都朝父親解釋:“阿父,的确是子房先生來找我們的。”
張良動作緩緩地點了下頭,說道:“是,我聽戚夫人的仆婦說小公子在挖牆,便過來看了看。王上是怎麼來的?難道也聽說了什麼?”
劉邦:還真是聽說了什麼,而且是戚姬跑去跟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