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好久不見，我……”

朝思暮想的男人蓦然出現在眼前，蘇白羽心中自是驚喜，正要上前跟秦嶺叙舊，卻見男人隻是冷着臉看向了他身側的宋承軒。

“是你把左伊帶來這的？”

宋承軒喝了不少酒，這會也是半醉半醒，說話有些含糊，“嗯……小羽說，反正都是一個圈的，他，他又是你未婚夫，就當做認識新朋友了。”

秦嶺臉色陰沉，看向男人的眸光透着危險。

他深知跟喝了酒的人計較沒有意義，壓下心中的不滿，幹淨利落地将左伊橫抱了起來。

“我先帶他回家了。”

宋承軒：“哦……”

“秦哥，我……”蘇白羽還想追上去說點什麼，卻見男人抱着少年轉身就走。

沒有給他留半個眼神。

看着遠去的背影，蘇白羽死死咬緊了牙關。

*

秦嶺将人抱上了車，爛醉的左伊比醒着的時候要難纏多了，一隻手死死揪着秦嶺的衣擺不放。

“松手。”秦嶺低聲提醒。

喝醉的人顯然聽不進去，反倒收緊了手，還用力扯了扯，讓男人本來整齊的衣服多了幾道皺褶。

少年醉後臉蛋比平時更加紅潤，漂亮的眉毛不知何緊緊擰在了一起，粉嫩的唇微微嘟起，有點像他平時生氣的模樣。

醉後連說話的腔調都變得懶懶的：“秦…秦嶺……”

“嗯，我在。”秦嶺低聲應了。

他連哄帶騙的将少年捏着衣擺的手拉開，這才勉強把副駕駛關上。

冷風吹散了幾分從少年身上沾染到的酒味。

太陽穴傳來陣陣刺痛，秦嶺随手點起了一根煙。

尼古丁與焦油的氣息迅速麻痹着情緒，男人眼底不斷湧現的殺意過了許久才緩緩平複。

秦嶺早有料到，他将會在不久後再次碰上這些曾經害得他一無所有的人。

但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再次相遇，他還是幾乎抑制不住傾瀉而出的恨意。

但他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情緒。

秦嶺要下一盤完美的棋，哪怕是最細微的一步，也不可以出現任何差錯。

“秦嶺……你，呃……你幹什麼呢？”少年的聲音打斷了秦嶺的思緒。

車窗被降了下來，左伊半眯着眼睛，搖頭晃腦地露出了半截腦袋。

“來了。”

男人按滅了煙蒂，轉身上了車。

開門的一瞬，冷風裹着煙味而來。

左伊皺了皺鼻子，嫌棄道：“不喜歡……不喜歡抽煙。”

醉後的左伊倒是一點也不怕秦嶺了，甚至還膽大包天地推了男人一把，“你臭！”

秦嶺平時很少抽煙，他也沒想到少年會這麼敏感。

他把外套脫了丢到後座，左伊這才勉強滿意了，不再推他了。

小醉鬼蜷縮在座位上，腦袋搭在車窗，一雙眼睛卻在秦嶺身上亂瞄。

男人開車的樣子很是專注，卻也能感覺到那明晃晃的視線。

“怎麼了？”秦嶺問。

本也沒想能達到回應。

左伊卻笑眯眯地搖着小腦袋答道：“嘿嘿……你真帥！”

男人本來緊抿的嘴角，不受控地微揚，勾起了一個漂亮而淺淡的弧度。

小醉鬼又搖頭晃腦道：“笑起來更帥了！”

“秦嶺……”左伊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側着腦袋呆呆地看着他。

淡淡的酒氣混合着棉花糖的味道擴散在空氣中。

“我不想睡你……”

左伊突然皺着臉，嘟起嘴，眼角的淚珠來得措不及防，“可是我又得睡你……”

秦嶺被他的胡言亂語給逗得幾乎發笑，又聽少年苦兮兮地在那喊道：“可我是0啊！我不想當1……你說怎麼會有系統逼着人當1的呢？”

“可我又不想死……”

左伊哭得好慘，淚珠滴滴答答跟下雨一樣，一邊哭還一邊抽抽搭搭的，偶爾還要大喊幾句‘媽媽我要當攻了’之類的暴言。

秦嶺隻得找了個路邊停下車，試圖把哭成淚人的少年給哄好。

再這樣哭下去，他都沒法專心開車了。

“好了，再哭明天眼睛要腫了。”

秦嶺活了兩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要耐着性子哄一個小醉鬼别哭。

然後醉鬼還不領情。

“嗚啊啊啊……我不想當1……我想回家，我才21歲，我還連初吻都沒了……都怪秦嶺……”

“秦嶺是大壞蛋！嗚嗚嗚……”醉鬼一邊罵着秦嶺，一邊扯着秦嶺的衣袖擦鼻涕。

眼淚鼻涕糊滿了男人的袖子，秦嶺動作僵硬，隻得跟着一起罵：

“對對對，秦嶺是大壞蛋！”

左伊突然不哭了，闆起了臉，兇神惡煞罵道：“你誰啊？你不準罵秦嶺！秦嶺雖然是大反派，但我知道，他其實是好人……你不許罵他！”

秦嶺忍俊不禁，噙着笑給少年擦着淚，“好，不罵秦嶺。”

“嗯……”左伊突然湊近了他，仔細盯着他看了一會，“诶？是秦嶺诶！你來接我啦？”

“嗝兒~”少年傻兮兮地打了個嗝，又一臉認真地拉住秦嶺的手，語重心長道：“秦嶺，你記得……你要警惕突然出現的老同學！”

“嗯？什麼意思？”秦嶺想起今晚左伊跟蘇白羽見了面，這是知道他們以前是同學了？

左伊眨了眨眼，闆着臉嚴肅地說：“就是……很久不見的老同學，要是…要是突然找你，嗯……肯定沒好事……不，不是找你買保險，就是要找你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