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圓來三塗山探班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幕。
兩個人拍一場吵架的戲份。
金小寶把三皇子抵在闆桌上,喋喋不休之時,突然兩個人的視線相撞,看着對方眼中的自己,兩人都冷靜了下來,這時候,就該落下一枚吻。
三皇子瞧着金小寶越湊越近的臉,忍不住就開始笑。
幾乎是同時,尤井然掏出黑卡,何绮多掏出了POS機。
尤井然再也笑不出來,顫抖着手去劃卡。
黑卡從卡槽的頂端劃拉到底部,伴随着何绮多按下好幾個零,劃卡結束。
何绮多揚唇一笑,“多謝阿福王子的打賞。”
林夕圓聽聞來龍去脈之後,覺得不可思議,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可别說,有了這個“罰款”機制,兩人笑場的次數确實顯著減少了。
“绮多都靠這個發家緻富了!”尤井然打趣道。
何绮多捧着POS機,啧啧稱奇:“阿福王子,您哪裡是守财奴啊,您簡直就是我的财神爺!”
尤井然心痛的無以複加,嚷嚷今晚要何绮多請客吃飯。
三塗山附近交通并不便利,說是要何绮多請客吃飯,其實隻是幾人一起去山腳下的農家樂吃了個便餐。
林夕圓剛從《大明國子監》殺青,下部戲将在半個月之後進組,這半個月,她就是準備見見朋友,然後休息一陣兒。
這見朋友的第一站嘛,就是何绮多和尤井然。
何绮多其實挺好奇的,林夕圓明明已經在圈内混了很多年了,按理說,她身邊除了何绮多之外,肯定是有另外的好朋友的,可是林夕圓事事以何绮多為先,搞得何绮多受寵若驚。
她不明白林夕圓為什麼這麼喜歡自己。
尤井然也很不解,他初次見林夕圓的時候,就已經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并不如外表那般甜美有親和力,在鏡頭之外,她冷靜自持,與人保持距離,可是,一旦何绮多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這個女人眼睛裡就開始閃現出别樣的光彩。
何绮多是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
若非要找出何绮多跟别人不一樣的點,大概是她很能打。
尤井然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答案,不過他也不在乎,畢竟人與人相處,講究一個緣分嘛!
當晚,三人在山下吃了地鍋雞,直撐得肚兒圓圓才緩緩往山上走。
十月底的夜,長風從山坳裡拐進來,帶着些許森冷。
盤旋的山路之上,隔着大老遠才亮着一盞晦暗不明的路燈。
平時,大家是不下山的,這次下了山之後,才發現這夜間的山路還怪滲人。
何绮多擡眼看了一眼隐匿在半山腰的劇組,那裡還亮着光。
以他們三人步行的速度來算,應該隻要半個小時就能回去了。
“兩位美麗的女士,請問接下來這段山路,是讓山上的同事開車過來接,還是我們自己走回去呢?”尤井然笑着詢問。
林夕圓擡頭看了看亮着的半山腰,順着山脊線便看到了滿天的星星。
“哇,星星!”林夕圓語氣雀躍。
何绮多和尤井然這才往潑墨一般的夜空中望去,隻見繁密的星子綴滿了夜空,閃着熠熠光輝。
“我去!上次看到這麼漂亮的星空還是小時候躺在西瓜地裡的時候。”何绮多道。
那時候,何姥姥還有兩塊在村裡的地,一塊種西瓜,一塊種芝麻。到了六七月份西瓜成熟的季節,何姥姥就會在瓜田裡搭個棚子,祖孫倆夜裡就宿在瓜棚裡,倒不是防賊,而是防一些小動物。
路過的人能吃多少瓜呢,但是小動物東一口西一口,會造成極大的浪費。
初中時,學習《少年閏土》的時候,一向理解能力不太好的何绮多,倒是很能理解那篇課文。
那時候,村裡的燈火并不輝煌,夜幕黑沉沉的,星子便顯得格外的亮。
後來何姥姥歲數大了,守不住瓜田啦,就把村裡的兩塊地讓給同村的親朋了,她便帶着何绮多住到了鎮子上,給周圍七裡八鄉的人們做衣裳……
時間一晃便過去這麼久了,現在又一次看到了滿天繁星,何绮多便想起了何姥姥。
何绮多想着這些事,步伐漸漸慢下來。
前面尤井然和林夕圓借用手機的手電筒照明,兩人已經走出去了十多米遠,還是林夕圓意識到何绮多沒有跟上來,她回頭沖何绮多道:“绮多,你怎麼啦?”
何绮多回過神來,便看到前面兩個閃爍着的光點和兩道纖細的人影。
“沒事,我想起了以前在村裡的時候。”
“一定很有意思吧!”林夕圓道。
黑暗中,何绮多點了點頭,“是的,無憂無慮,很快樂。”
當晚,三人舉着手機手電筒微弱的光,披着滿天繁星走回了半山腰劇組所在的營地。
之後,林夕圓又在三塗山待了兩天,親眼見着何绮多賺兩分錢。
一份是劇組給的報酬,另一份則是尤井然笑場之後的懲罰。
林夕圓離開的時候,何绮多還在搶天光,沒空去送,便委托了尤井然去送送。
尤井然驅車把林夕圓送下了山,在等待林夕圓的司機的過程中,兩人便唠了會兒。
林夕圓笑道:“你可要加把勁啊,這兩天淨看着你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