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後,朽木白哉去了書房。去現世歸期不定,他還有不少事務需要提前安排。
在他離開後,久留支着臉一動不動地盯着露琪亞。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露琪亞有些緊張地問。
“沒有。”久留換了個方向繼續盯,出其不意的說道,“我們聊會兒天吧,露琪亞醬!”
“欸?!”
不待露琪亞回答,久留就火速站了起來,拉着她的手腕往庭院内走去。
就露琪亞而言,她很少能夠以一種悠閑的主人的心态在庭院裡散步,雖然被帶回朽木家後被冠以同樣的姓氏,但她内心其實是對這樣深沉古老的家族帶有畏懼的。
她看着拉着自己的久留,心想:“這才是真正的能夠與兄長并肩之人吧。”
察覺到露琪亞動作的停頓,久留不解地看向她,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心情很好,語調歡快:“很快就到了!你會喜歡那裡的!”
“嗨!”露琪亞在這樣明朗的笑容下有些害羞地答複。
“到了!”在七拐八拐之後,久留指着前面的人工湖,“就在那上面。”
露琪亞順着看過去,湖中央有一個單獨的平台。她竟不知道府上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二人用瞬步踏了上去。
地方不大卻五髒俱全,連休息的矮塌都有。
久留環視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兄長有派人按時打掃這裡。石桌上擺放着一套琉璃茶具,那是朽木白哉慣用的。
她脫了鞋徑直躺在榻上,翹着腿枕着手,招呼露琪亞一起躺着。
“這裡能看到不一樣的星星。”她說。
剛剛還心生“這才是貴族模樣”的露琪亞被她這随意的樣子驚到,僵硬地坐下後又被對方強制推倒,“這裡就我們,不要管那些。”
露琪亞聽懂了。
久留舒了一口氣,開始安靜地看着頭頂的星空。
地獄的天空是布滿血色的灰暗,也沒有明顯的白天與黑夜的劃分,所有人都在不知疲倦的戰鬥着。累了就停下來,找個隐蔽的地方休息,然後繼續沒有目的的行進。
像這樣沒有任何擔憂的躺在榻上看星星,也是隻有夢中才會有的景象。
“很辛苦吧,來到我們家。”久留突然說。
自幼在這裡長大的他們,偶爾還會被規矩壓的喘不過氣,被兄長不顧一切認作義妹的露琪亞面對的隻會更多。
來自其他貴族的指指點點、大型祭典的無所适從、為了朽木家的驕傲夜以繼日的訓練……
如果不是内心強大的人,恐怕很難堅持下來。
“我…我很感激。”露琪亞說。
“貴族就是這樣,仿佛規矩越多地位就越高,大貴族間也在暗搓搓比較。哥哥如今當了家主,朽木也成了四大貴族之首,很多時候他必須考慮貴族的利益,他的言行代表着所有貴族。所以,他也會有言不由衷的時候,你——不要怪他。”
露琪亞沒想到久留會說這些,她坐了起來認真道:“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早在虛圈時,她就已經知曉了對方的内心。作為屍魂界規矩的守護者,自己的義妹破壞了規矩卻被袒護的話,朽木家還如何立足。在家族責任和對已故妻子的承諾間,他内心的煎熬與困惑無人能懂。
“謝謝。”久留彎起眼,同樣認真的說,“有你做他的妹妹,真是太好了啊,他就可以不那麼寂寞了。”
“你回來了,大哥他真的很高興。”露琪亞說。
久留看向虛空,蒼穹之上星星閃爍着,甚至還能看到流星的尾巴。
可幸福總是短暫的。
她想。
*
突發奇想的後果就是第二日沒有起得來。
“因為我太虛弱了。”久留一邊着急忙慌戴着牽星箝一邊找理由。
“嗯,虛弱到拉着露琪亞促膝長談三個時辰,最後還偷酒喝。”朽木白哉站在門外面無表情。
“氣氛到那了。”久留聲音越來越小,并瞪了告狀的清家信恒一眼。
清家信恒裝作看向他處,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了驚吓。
“呀,我的義骸!”剛出門她又驚呼一聲。
朽木白哉長臂一伸拽住她的衣領,“我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