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寝室長的龔藝在這個假期裡把室友們都拉進了一個叫“A419寝室”的群裡。
[龔藝]:都改一下備注哈
[孫雲韻]:我要管理員!
[龔藝]:不準
[孫雲韻]:信不信我轟炸你?
[龔藝]:信不信我把你禁言一天?
[孫雲韻]:@邱瑤@林晨霧咱仨快把這個群退了,我來拉一個新的群聊
……
把手機關上後,林晨霧便被她們的情緒感染了,她獨自一人在房間裡笑着用筆寫着什麼,而窗戶的另一邊,是連綿的雨。
去和之前的“朋友”聚會時,段烨芊還帶上了那支林晨霧送的錄音筆。
羅陽輝和周彩菲說的那些話,都被她錄下來了。後來出去時,她忘了關,也把林晨霧對她說的話保存下來了。
她說:“你也不是不良學生啊。”
段烨芊笑了笑,又從口袋裡取出了耳機。
地鐵很快駛向了終點站,随着那一句“朝日,請升起吧!”,段烨芊摘下了耳機,打開社交軟件,發現林晨霧發了一條說說。
[回學校的路上,雨一直下。
然後雨下大了,然後我劉海全濕了。
但我還是希望雨一直下,直到明天六點半之後 ]
于是段烨芊在下面評論:是因為不用跑躁了嗎?
第二天的操場上積了兩個大水窪,但跑躁鈴聲還是照常響起。
林晨霧很快便下床了,然而她剛一站到地上,就感到一陣炫暈,有些想吐。
強撐着去跑了躁後,她更加難受了,幾乎是扶着牆壁去了教室。
早讀前兩分鐘,段烨芊終于來了,她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大堆糖,放到了林晨霧的面前。
林晨霧:“這是?”
“年貨。”
她又問林晨霧:“你不舒服嗎?”
林晨霧的皮膚本來就白,她現在的臉色更是比紙還白。
林晨霧點點頭:“隻是有點輕微的難受,也還好。”
早讀之後,她就被段烨芊拽着去找了班主任,請假說先回寝室休息一會兒後再過來上課。
獨孤明正答應了。
“是昨天淋了雨嗎?”段烨芊跟在她身後進了寝室,問道。
林晨霧搖搖頭,然後爬上了床。
段烨芊又問:“冷嗎?要我幫你接杯熱水嗎?”
“我不喝,你也睡覺嗎?”
“兩個人一起睡會很擠,如果你……”上次她們一起睡時,為了防止擠到林晨霧,段烨芊就一直縮在牆角,後來發現她冷得發抖,才和她擠一起睡的。
“會很暖和,”林晨霧打斷道:“你困嗎?”
段烨芊沒回答,但她把鞋脫掉了。
“要不要我我給你唱催眠曲?”
“什麼?”
“Do you want to listen me speak English,and its grammer might be not right?”(你願聽我說英語嗎,可能語法會不對)
林晨霧轉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唱歌呢,話說,英語對你來說很催眠嗎?”
“是的。”段烨芊也笑了。
“那來吧,正好煅練一下我的聽力。”
“l am honor to give you a……a”(我很慶幸給你一個……)
“speech?”(演講?)
“hug.”(擁抱)
她說完便抱住了她。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桂花香。
“噴香水了?”
“你怎麼知道?”
“桂花,是十月的花。”
段烨芊點點頭:“還聽催眠曲嗎?”
“聽。”
下午正好就輪到段烨芊來英語演講了,于是她幹脆現在就編演講稿給林晨霧聽,如果有不對的地方,林晨霧會指出并幫她改正。
段烨芊想起了寒假,有一段時光,她一直在聽錄音筆裡,霧霧的聲音。
和現在,好像不太一樣。
林晨霧那時錄的時候,肯定也很緊張吧。就和她現在一樣,明明隻有一個觀衆,她想。
英語确實很催眠。
兩個人擠在一起睡,也确實很暖和。
“清晨不是經常會起霧嗎?”
盆内的月光像是要溢出來似的,她一個人在旁邊看着,不說話。
突然,盆子開始四分五裂,而那些水,全都朝她湧來。
林晨霧立刻坐起來,她脫口而出:“晚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