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外婆的後事之後，姜瑤就回到了南x大，邱曉這段時間都是兩三天就趕過來陪伴她，在她準備放寒假的前兩天，她的媽媽過來學校找她，

她們約了食堂見面，姜瑤見到譚秀珍的時候，她正站在風口裡等她，像小時候一樣，站在那裡等下放學，可她後來才知道，她等的不僅是她，還有吳叔叔，

姜瑤讓譚秀珍坐在食堂的座位上，姜瑤給兩人打開飯菜放在餐桌上，便坐了下來，“有什麼事情邊吃邊說吧，我沒時間陪你太久，這兩天考試。”說話聽不出任何情緒。

譚秀珍小心翼翼的觀察一眼她已經19歲的女兒，覺得她好像長大了很多，小時候總是想辦法黏着她，特别是剛開始放她去外婆家的兩年，天天打電話讓她接她回去，現在看着她隻有淡淡的情緒。

兩個人沉默的吃着東西，姜瑤是沒什麼話可以跟她說的，譚秀珍則是在思考如何開口。過了兩分鐘，譚秀珍開口，“瑤瑤，對不起呀，外婆住院那天，我真的是有事情，才沒有接到電話。”

姜瑤沒有擡頭，繼續吃着她碗裡的飯，“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外婆，不是我。”

譚秀珍愣了愣，“嗯，外婆那裡我以後會去請罪的，我隻是……”

姜瑤放下筷子，終于擡頭打斷她，“你要說的不是這件事吧，有事情趕緊說吧給我吃飽，得去複習了。”

“呃，是這樣的，外婆不在了，那邊也沒人住了，你也知道，媽媽年紀大了呀，你弟弟還需要錢，所以……”譚秀珍欲言又止靜靜看着姜瑤。

姜瑤也不催促，手上把玩着筷子，等她說完。

“所以，我跟你陳叔叔就商量着，把那邊房子給處理了。”說着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這兩萬塊錢，你留着，你也知道，村裡的房子賣不出多少錢，這個是媽媽能給你……”

“啪！”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姜瑤把手上筷子直接摔在桌子上，“譚秀珍，你們兩真是夠了，錢我不會要，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說完不等她說什麼，直接站起來走了。

譚秀珍趕忙拿起包跟着出去，“瑤瑤，你聽我說，我們也是為你好，那個房子放着也沒用呀，你讀書也需要錢。”

姜瑤突然站定，冷眼看她，“為我好為我好，什麼說是為我好，你送我去外婆家住的時候說為我好，一送就是七八年，給我生個弟弟說為我好，現在賣掉我唯一的念想也說是為我好。”

譚秀珍用手抹着眼淚，“瑤瑤，媽媽也是身不由己。你體諒一下……”

姜瑤覺得沒什麼好談的了，“你走吧，别在我這裡演戲了，以後别再來找我了，我要回去複習了。陳叔就在外面等你吧。你們自己好自為之。”說着自顧自的往宿舍走去。

譚秀珍何時走的姜瑤不知道，她從不是個心硬的人，小時候身邊的孩子都有爸爸，隻有她沒有，但她從不覺得内心自卑，因為她覺得有媽媽就夠了，那個時候譚秀珍對她無微不至，什麼時候變了呢，大概是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她直接把她送到了外婆那裡，這幾年去看她的次數她用一個手掌都能數出來。也許她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吧。

姜瑤哭着撥通了邱曉的電話，邱曉應該是在午睡，被吵醒也沒有生氣，聲音嗡嗡地哄着她，問她為什麼哭，說以後還有他在，說她沒有拿錢做得對，說等她考完試就過來陪她。

他好像總是這樣，對她如此溫柔，不論她做什麼他都說她是對的，姜瑤哭了一場後逐漸從悲傷的情緒裡走出來，她現在要做的是考試，外婆肯定不希望她考砸，她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冷靜下來，拿上書本去了圖書館。

姜瑤放寒假的時候距離離春節還有十來天的時間，她收拾行李去搭車去邱曉那裡，邱曉去車站接她，看着她裹得像個球一樣從車站出來，他快走過去上前幫她提行李，摸摸她埋在衣服底下的臉，“辛苦了寶寶，今晚想吃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