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止是這些修道之家們渴望将孩子送到像清雲派這樣有名的門派來學習,那些個凡人家族們更是擠破頭想讓自己的孩子走上修仙一途。往年清雲派對外門弟子的選拔可以說是各大宗派中最嚴格的,外門弟子數量也确是最為稀少的,從木說清雲派内門弟子比外門弟子要多并非是玩笑話。
雖說内門弟子極看重資質,但每個長老肯定都希望自己的衣缽有人傳承,所以少說肯定都要收他一兩個徒弟。而外門弟子在修仙門派中的地位其實更像是處理政務雜事的後勤部門,雖說宗門會領凡人入門但教授的都是一些簡易的法門。不過大多數人也并不在乎,誰都知道修仙一途天賦至上,就按照内門弟子的選拔标準,說是十萬裡挑一也不為過。所以哪怕最後成不了仙風道骨的修仙之人,能夠延年益壽或者求個門派弟子的仙長名頭也是極好的。
故而哪怕各大宗門對外門的弟子收費極高,也不乏皇親國戚身份顯赫之人擠破頭想要踏入這仙門。
清雲派以往在收外門弟子上是格外謹慎的,且也沒收過弟子們所謂的入門費,外界也多有笑言,說這清雲派的外門弟子比内門弟子還要搶手。
澤會沒有同容還坦言,但容還也已知曉所屬清雲派的好幾處礦山莫名出現了瘴氣,本在礦山内采礦的弟子和工人都受了毒。采礦沒法隻得停止,為了安置中毒的弟子和工人們又是補貼又是治療的花了不少錢。
而更重要的,前些日北方鬧了蝗災整個秋天顆粒無收,難民逃竄之下各國局勢徒然又緊張起來。容還不覺得此刻開門收徒是什麼好時機,但他選擇尊重師兄師姐們的決定。總不能平日裡不谙世事,到了這種時候卻要耍自己掌門的威風罷?
容還聽見主山峰響起洪亮的破竹之聲,知道這是儀式開始了,他合上了手中的冊子起身走出了房門。
不遠處的山峰頂上亮起火光,随之而來的是濃煙像雲一樣飄向天空。這是開山門了。容還摩挲着手指,感覺着指尖的暖意。他覺得自己看着遠方似乎在想些什麼,但他不是容還,他看着那抹煙心中唯一能夠倒映出的是人影綽綽的熱鬧景象,此外的惆怅并不屬于他。
可他為什麼非得守着這片小院呢?
其實他一直在思考着這個問題,就算容還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要給那暗室裡的東西加固封印,但這并沒有限制其的出行,他還是可以去任何地方的。
可是容還卻像是自己給自己在尋雪閣外畫了一條線,時時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要跨過那條線。他參不透其中的緣由,也無法以身試探。他更多的像是一個看客,默默的看着這個年輕掌門無趣的一天天。
不消兩眼,容還又收回了視線,大步踏進了雲朗練劍用的小院。他站在花樹底下,手指輕劃一根枝幹就落在了他的手裡。單腳輕踏,風随着落花紛飛而起,這位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劍仙操着一根樹枝練着最基礎的入門劍法,那脆弱的枝條在他手裡也如神兵利器,揮出劍影縱橫,氣勢仍舊淩厲而無情。
手臂一翻,容還站定身姿。他低頭看了看手裡開裂的樹枝,重複了兩遍揮刺的招式。這是前幾日雲朗沒能練好的那招。
很快容還前腳輕點,又練起了新一套劍招。身姿缥缈如煙,長劍蜿蜒輕舞如蛇,衣袂婉轉高揚間腳下若往若還,那些殘花破葉也如花苞盛開般在他腳下綻放。這是雲朗還未正式開始修煉的那套步步蓮,倒是符合這個名字,步步蓮,步步生蓮花,生死影後事。
兩套劍招耍玩不過一炷香時間,容還将手裡的就快碎掉的枝條埋進那顆大樹的腳下。遠方山峰的濃煙還未散去想來定是熱鬧非凡。容還擡頭看了看院内這棵恐已百年的果樹,他腦海裡并沒有它結果的畫面,這是棵什麼樹來着?想不到結果,容還轉身坐進亭裡找了本書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