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遙心跳得很快,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那倒也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唇就已經被人封住了。
灼熱滾燙的唇舌糾纏着,林浪遙背部抵在竹子上,随着二人接吻的動作竹梢顫動,抖碎了一夜沙沙聲。
百年來前溫朝玄親手種下的一片竹早已枝繁葉茂延綿成林,他親手養大的孩子也學會踮起腳,摟着師父躲在夜的陰影裡親吻。
……
終于做完以後,溫朝玄抱着他回到溫泉重新簡單清理一下。林浪遙在熱水裡泡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渾身懶怠得不想動彈,雙腿還發着軟,隻想挂在師父身上。
溫朝玄在替他清洗的時候一直很沉默,直到洗完了,才晃一晃他,示意他自己下來走路。
回到朝天閣時夜已經深了,兩人在林子裡厮混太久,屋子裡燈是熄的,祁子鋒應當已經睡下了。
溫朝玄将他送到房門口,林浪遙揪着師父的衣袖拉拉扯扯不肯松手。
溫朝玄說:“又怎麼了。”
林浪遙擡眼偷偷觑他,那副模樣和小時候一樣,明顯有什麼求他,又不敢說出口。溫朝玄大概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卻不想點破,無動于衷地站着,最終是林浪遙按耐不住了。他往前湊了一步,見溫朝玄沒有反應,便更大膽了,墊着腳攀着師父肩頭,索吻一樣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等到退回來時,林浪遙臉上挂着偷腥一樣的笑意,小聲說:“師父,早些睡。”
溫朝玄渾身籠在黑暗裡,那張臉在夜色中看不清情緒,像一個長久沉默的黑影。林浪遙等了又等,才聽見溫朝玄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他也沒多想,心情很好地轉身推門進屋。
屋子裡靜悄悄,祁子鋒果然已經睡了。兩人分睡床榻的兩頭,林浪遙蹑手蹑腳上了自己那半邊,一拉過被子蓋上,登時就想昏沉睡去。他渾身如喝醉一般,陶然微醺,身體裡還帶着未平的熱意和明顯的異物感。
他心想,腰有點疼,下次可不能再用這種被抱起來的姿勢了,然後就這麼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一門之隔的房間外,溫朝玄并沒有離去。
男人在黑夜裡伫立許久,幾乎凝固成長夜本身。高山之上,穿過樓閣的風吹不熄他心頭燎燒的火,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擡手撫上嘴角似乎仍帶着些許溫度的吻,心裡意識到事态已經超出了控制,完全背離初衷。
不論為了林浪遙好,還是為了他自己好,都不應該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他緊蹙着眉,慢慢的,起了波瀾的眼眸又化作萬古不變的平靜死水。
這一夜,一門之隔的師徒猶如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林浪遙對未來一無所知,仍沉湎在當下的快樂裡。溫朝玄站外屋外吹了一夜的風,同時做下了一個可能有那麼一點殘忍的決定。
在新一天的旭日升起之前,誰也不知道命運會走往何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