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對衣服有意見,”燭漠搖着頭,用一種玩笑的語調說,“我隻是對某個總穿白色衣服的人有意見。”
林浪遙輕輕皺了皺眉,聽着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人家怎麼你了,連穿什麼顔色的衣服都要被你惦記。”
“他沒怎麼我,”燭漠踱着步朝林浪遙靠近,目光徘徊在林浪遙臉上,似乎想将他一分一毫的情緒都看個明白,“隻不過我想要的,他全都有,我若想成神,必須将他取而代之,既然如此,你說可不可恨?”
林浪遙對他話語在意的點有些偏差,他驚訝道:“魔也能成神?”
“隻許你們人能修道成仙,我們妖魔就不能成神嗎?天道也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吧。”
“可這種事情前所未聞。”
“那是自然,因為存在于世上的隻有一個魔神,也隻能有一個魔神。”
林浪遙一擡眼,發現燭漠越走越近,遂擡起青雲劍橫在二人中間,擋住了他的腳步,冷冷地看着他。
兩相對視一會,燭漠微微一笑,主動往後退了一步,語調輕松地說:“不過沒關系,我相信最後成神的一定會是我,畢竟——他已經死了,但我卻還活着。”
燭漠轉身,迤迤然退出了寝殿,林浪遙通過大開的殿門看見外邊立着個瘦長的影子,燭漠停下來對它交代了幾句,然後離開。而那焦黑的身影跨進門來,赫然是厄骨。
厄骨面無表情地說:“主上命令我陪您出氣。”
“……”
林浪遙點點頭,捏着指節,活動了一番,心說:很好,還有送上門來找揍的。
隻不過他那時候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有朝一日會被曾經的出氣筒反過來挾持。
……
林浪遙仰面被按倒外地,雨水一滴滴砸在臉上,他眸中倒映出厄骨那焦黑醜陋的面容,興許是冷雨叫發熱的頭腦冷靜,他突然想通了一些關竅。
“這些魔氣,是燭漠讓你弄出來的?”
“不錯。”厄骨爽快道。
“你們四處作亂,弄出這些魔氣,就為了引我出來,将我捉回去?”
“是也不是,”厄骨饒有趣味地看着他,“以你林浪遙的性格,會出來管這些閑事嗎?”
自然是不會的。作亂的魔氣與他何幹?如果不是為了來江東找李無為繼續探聽魔紋相關的信息,林浪遙壓根不會參與這種事情。
“那你們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林浪遙一邊問話,一邊手裡暗暗蓄着力,“你對我師父又做了什麼?”
“你怎麼不問問你師父呢?哦,我忘了,他現在應該魔氣纏身,無暇問答了,”厄骨惡意地笑着,“我倒也可憐你,師徒幾十載,你知道你師父到底是個什麼嗎?”
林浪遙的手忽然定住了,腦子裡嗡地一聲響,“你什麼意思。”
厄骨張開嘴,正想繼續刺激他,突然眼前水光乍閃,水化作的長刃向他斬來,厄骨不得不松開林浪遙往後躍身,若是再慢片刻,整條胳膊就要被水刃直接斬斷。
蘇寒水沖上來将林浪遙提溜起來往回扯,另一手張開,接住本命法寶碧水寒化作的熒藍色水刃,大聲喝道:“圍住它!”
靈碧弟子腰側佩戴的碧玉紛紛脫落,在黑夜裡化作無數道水刃四面八方朝着厄骨絞去。
林浪遙一把掙脫蘇寒水的手,複又拖着劍沖上前道:“留它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