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空的話,今晚我們一起吃晚飯可以嗎?”
顧凜見她邀請自己吃晚飯還這麼客氣,忍不住就笑道:“我們現在不是面對面嗎,為什麼你還給我發消息,不可以直接問我嗎?”
“畢竟你知道的,隻要是你提出的合理要求,我都不會拒絕,更何況隻是吃飯。”
程知微略顯無語地看着他,繼續寫下一條:“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聽不見,隻能看到你的嘴唇在動?”
顧凜這才拍拍頭,低下頭耐心解釋:“不好意思,今後我一定會注意的。不管你失聰多久,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繼續加了一句:“直到你不需要我的時候。”
程知微還是不怎麼習慣對方熾熱地表達方式:“你要不要說話含蓄點?”
顧凜表示無所畏懼:“你知道嗎,喜歡一個人就要表現地大大方方的,讓她知道,讓她感受到你的溫暖。”
這句話倒是讓程知微心頭一暖:“謝謝你鼓勵我,安慰我。”
畢竟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東西了。
見她低着頭不好意思擡起眼睛看别人,顧凜有些心疼。
他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程知微的頭。
程知微不解地擡起頭:“?”
顧凜笑的露出白牙:“沒事的,這些都是短暫的挫折,肯定會過去的。更何況,有我陪着你。”
人生第一次失去聽力,程知微的心理尤為脆弱,于是她會對每一個關心安慰她的人産生好感。
她也嘗試着對顧凜笑了一下。
後面醫生的診斷大同小異,無非是說程知微的聽力失聰受心理因素的影響更大,不要太擔心。
如果心理的沮喪抑郁消退的話,失聰問題也會迎刃而解的。
程爸爸拿着診斷單,想要責備女兒又不太敢,怕給她更多的壓力,最後實在忍不住歎了口氣。
程知微心知肚明他的心路曆程,但現在她一點也不想做個讓父母放心的乖小孩了,她現在隻想做自己。
于是父女二人一路無話地回到家中,聽着程媽媽對她的責備。
“不是,怎麼跟着學校出去玩也能搞成這個樣子,你自己也太不小心了。”
“如果下周開學前還沒好的話,你下學期的課怎麼辦?班主任還能不能當了?”
“這些都是因為你自己不小心,害的我擔心你一夜沒睡。”
程知微忽然有些慶幸自己失聰了,要不然光是看這個口型,她都知道程媽媽在用言語掃射自己的前半生。
她大聲地說了句:“我出去走走。”
接着頭不回地走出家門,一個人在小縣城中遊蕩。
程媽媽有些不放心:“要不要你在後面跟着,現在經濟不好治安差,我怕她遇到危險。”
程爸爸卻很放心:“不用,讓女兒一個人靜靜吧,說不定還好的快些。再說了我今天在縣醫院見到了小顧,他好像很能讓女兒開心起來。”
程媽媽見有年輕男性對女兒殷勤,立刻放心了很多:“也是,那就讓年輕人們自由發展吧。”
現在正是過年後最冷的一周,很多打工族已經收拾東西回大城市打工,路上行人不多。
路邊三三兩兩的小情侶還在享受冬天對方給予彼此的溫度。
程知微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裡倒是有些小羨慕。
但她更慶幸的是,通過這次的事情終于破除了自己十多年來的執念。
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程知微這樣不斷安慰提醒自己。
下頭之後回想,其實都是一些無意義的捕風捉影,最後卻讓她跌得血肉模糊。
那個人,從一開始就不配成為她的白月光,他自負,清高,傲慢,不屑。
從此她要好好過好自己的生活。
這對她來說是一個新的開始。
程知微一邊走路一邊在心底如此想道,卻完全沒注意自己被跟蹤了一路。
顧凜的臉從車窗後面露出:“美女一個人嗎?加個微信呗。”
程知微潦草地笑了一下,算是給他點面子。
坐上車之後,顧凜問她:“你有哪裡想去的地方嗎?”
接着他拍了拍腦門:“對不起,我又忘記你不能說話了,那我直接帶你去吧。”
程知微對此表示沒有異議。
等他一腳油門把她帶到KTV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現在她都失聰了,帶她來KTV是要上演意識流派嗎?
顧凜早就知道她會疑惑,桃花眼中透露出一點狡黠:“等你進包廂就知道了。”
說完就直接推着程知微進了最大的包廂,迎接她的是很多面熟的臉龐。
小縣城,什麼不多就是熟人多。
她的眼睛還沒适應昏暗的光線,顧凜就帶着她到角落坐下。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但是一個人在家悶着也不是辦法。今天是我的生日聚會,你就随意點就好。”
說着他拿了一罐冰可樂遞給程知微:“想吃什麼都不用客氣,這些都是自己人。”
接着他就走到舞台中央,自我陶醉地唱了幾首歌,程知微雖然聽不見,但直覺他唱功了得。
大家很多相互是對方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程知微還在這裡遇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高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