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衍的對話框顯示“正在輸入中”很久之後,才發來一條消息:“那您最近還是多勸勸知微,可以的話這周六我幫你們挂專家号。”
像是思考到什麼似的,他還加了一句補充:“周六我應該很忙,就不陪你們去了,要是有需要的話,你們可以聯系顧凜帶你們一起。”
畢竟,如果不用看到他,相信程知微也是願意去看病的吧?
如果是性格樂觀開朗的顧凜陪着,程知微的心情說不定會好很多。
隻要她的聽力能恢複,那是誰陪着她有什麼要緊?
就算是他的付出和努力不被她知道也無所謂。
見陸兆衍這樣說,程媽媽也隻得道:“那就麻煩你幫我們挂周六的号吧。”
陸兆衍隻回複了一個字:“好。”
後面他還補充道:“挂号的事情您不要跟知微說,就說是你們自己在公衆号搶到的就行。”
要是程知微知道是他幫忙,估計肯定不肯去。
他不希望看到她做出對自己身體不利的任性選擇。
于是等到周六,開學前的前兩天,程知微還是在爸爸媽媽和顧凜的陪伴下出發去了上海。
一路上有顧凜在,自然氣氛活躍,就連平日裡嚴肅的程爸爸也笑容變多。
連帶着程知微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也許,她選擇跟顧凜有更多的接觸,确實是個對的決定?
路上陸兆衍時不時發消息問程媽媽情況,在得知一切順利之後,他才松了口氣。
這件事帶給他的心理壓力完全不亞于處理一件複雜的警情。
等程知微順利地看完病,又順利地回到家中之後,陸兆衍才停止繼續擔心。
醫生說程知微的耳朵沒有什麼病理性的改變,完全是心理上的問題,相信等過段時間會自然而然慢慢好。
想到這裡,陸兆衍就不由苦笑起來。
心理上的問題嗎?
是不是不用看到他,程知微心理上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呢?
就算不完全恢複,相信也起碼好個七八成吧?
一連串的問題想得他擡不起頭,最後甚至感覺胃部有些疼。
他的表情變化正巧被送完程知微回所的顧凜看到,就算暫時有了隔閡,但顧凜還是非常關心他的安危。
現在陸兆衍家的戶口本上,可隻有他一個人,作為好兄弟,肯定是要挺身而出多照顧他的。
而且原先他就知道陸兆衍因為作息不規律,工作太拼命才導緻的胃病,已經很多年了。
他二話不說架起陸兆衍就往縣醫院急診去。
開車的路上,他率先打破沉默調侃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這段時間我跟醫院特别有緣?”
陸兆衍捂着胃,疼地說不出話。
但即使如此,他的面部表情也沒什麼大的改變。
坐在急診門口的長椅上,他勉強地擠出幾個字:“今天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如果不是顧凜的話,他應該會咬牙支撐着繼續在所裡辦公。
顧凜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個舉動和大學第一次在宿舍見到的時候一樣。
似乎希望是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全都消失不見。
陸兆衍心領神會:“我知道。”
同學同事這麼多年,他怎麼能不知道,彼此是學習上最默契的同學,事業上最合拍的搭檔?
顧凜也摸了摸頭笑道:“今天的事情,其實是我該感謝你。”
換做是誰都清楚,耳鼻喉科醫院的周六專家号是很難預約的,程爸爸程媽媽估計沒那個能力,程知微也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那可能性隻有一個,就是陸兆衍默默的當了一回幕後英雄,還把出風頭做好人的機會留給了他。
陸兆衍就算吃了藥也沒立刻緩解疼痛,他額頭冒汗愈來愈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最後他勉強搖了搖頭:“這本就是最好的結果。”
顧凜低着頭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把她讓給你的。”
但見陸兆衍明顯支撐不住的樣子,他還是慌亂地直接站起來:“兆衍,現在感覺怎麼樣,你沒事吧?”
陸兆衍沒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