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衍見她這樣生疏反感自己,心髒更加疼痛起來,他捂住胸口勉強支撐。
但聽到程知微這樣說,他都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什麼?你聽誰說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程知微見他事到如今還在僞裝,就氣不打一出來:“現在已經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到樓下去看看你的宴會現場?”
樓下的新郎官現在和樓上的新娘子同處一室,耳鬓厮磨,這場景還真是諷刺。
因為出來地急,陸兆衍也沒帶手機,但他還是皺着眉頭神色笃定:“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我訂婚的事。”
程知微仔細地整理鬓角的珠翠,對他的承諾無動于衷:“下周六晚上八點,陸警官有空的話可以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陸兆衍感覺胸口新鮮的傷口破裂流血,隐隐作痛。
但他還是堅持着說:“微微你不要這樣說,你明知道我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口氣中的肯定更加惹惱了程知微。
這次她主動上去打了男人一個耳光:“不要臉。”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人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因為我原先喜歡過你,所以我就不能真正獲得幸福嗎?”
如果原先是賭氣,那麼現在程知微就是确切想逃脫。
因為她從剛剛陸兆衍的口吻中感覺到他對自己強烈的占有欲。
陸兆衍已經顧不上其他了,此刻他隻想挽留住自己最心愛最不能失去的人。
他苦苦哀求道:“因為我愛你,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
“我們彼此曾經那麼相愛過,從高中的青澀懵懂到如今的熾熱純真,為什麼你不能正視自己的心意?”
含蓄的感情被他這麼直白地描述出來,程知微不由耳熱:“不要再說下去了!”
見她反應這麼劇烈,陸兆衍心中有一種被刺痛的快感。
他繼續道:“過去我們總是錯過,但是今天總要給一切一個清楚的了解,我非常确信我這輩子唯一愛你,隻愛過你。”
就算謊言被聽過一萬次,也難免會有所動搖,更何況是陸兆衍這種從來不輕易袒露心扉的人。
程知微承認自己可恥地猶豫了,但下一秒她又堅決在心中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見她如此反應,陸兆衍直覺自己是有希望的,他走上前去溫柔撫摸她的耳垂。
“給我一點時間,我下去看看怎麼回事再跟你解釋清楚好不好?”
程知微側着臉沒有說話。
現在整個酒店幾乎都被前來參加訂婚宴的人包圍,電梯邊圍了一圈抱怨等待的人。
陸兆衍為了快速,選擇樓梯下去。
他也滿腹狐疑,就算是他在醫院昏迷許久,也不可能真有人冒名頂替幫他訂婚吧?
但是等他本人确實走到二樓之後,才發現整件事情有多可笑。
唐老師挽着一個樣貌普通的男性正在歡迎各路來賓。
陸兆衍遠遠一看,就要躲着走,這不是他的遠方表哥陸佳軒麼?
身後的布景闆上,赫然寫着“唐老師&陸警官”,歡迎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生怕被表哥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裡,陸兆衍隻遠遠看了一眼就走了。
他要回到三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微微。
想着她可能原諒自己的樣子,陸兆衍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但是等他回到那個化妝間的時候,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靜止的空氣仿佛是對他最大的諷刺。
現在的她,連五分鐘都不願意等。
所以原先願意相信他而苦苦等待十年的女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麼?
陸兆衍隻得到外面去尋找,在宴會大廳的正中央,他遙遙地看到了一對璧人,正在衆人的祝福聲中舉行儀式。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她挽着的人是他就好了。
程知微本就因為剛剛的事情魂不守舍,在看到陸兆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她身形明顯僵硬了一下。
顧凜也發現了她的不對,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怎麼了?”
在看清門口站着的人是誰的時候,顧凜的嘴角浮現出一縷殘忍的笑意:“好啊,是我的好兄弟來了。”
陸兆衍也知道他發現了自己,目光直接迎了上去,四目針鋒相對。
程知微怕事态更加擴大,悄悄拉住顧凜的手:“别朝他看,就當裝作沒看到吧。”
但顧凜卻微笑着示意:“不好意思,我現在必須打個電話,我太開心了。”
一般訂婚儀式中主動打斷都是不吉利的行為,顧凜這樣做引來了不少台下的來賓在竊竊私語。
顧父和顧母也被他氣的臉色鐵青。
但顧凜卻仿佛視若無物地撥通電話:“喂,是陳叔叔嗎?兆衍現在在我們這裡,你們要來接他回醫院嗎?”
司儀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客戶,表面上陪着笑臉道:“那我們的儀式還要繼續嗎?”